午夜时分,倦乌归巢,戚拓遥终于回来了。一踏出电梯门口,就发现段宜光倒臥在地上,他讶异地走向前去。
「喂!你干么睡在门口?」莫非她有自虐倾向,睡不惯舒服的床?
「你回来了。」段宜光睁开矇矓的双眼,对上他疑惑的脸庞。
「废话!你到底在这里做什么?」戚拓遥耐着性子再问一次。
「我在等你呀!」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实吗?
「等我?」戚拓遥警戒地盯着她。这女人以为她是谁,居然在这里等他!他早回来晚回来似乎不干她的事吧?
「我到楼下吃饭,回来之后才发现没鑰匙,所以....所以进不去。」段宜光搔搔头,不好意思地说出真相。
突然,一阵咕嚕咕嚕的声响从她肚子里发出来,气氛登时变得有些尴尬。
「你去吃饭,是吗?」戚拓遥冷冷地睨着她,摆明了不肯相信。
「真的啦!因为我只吃一碗肉燥饭,而且又过了很久,所以......」这又不能怪她,他干么摆出那种脸色?
「你不会多吃点吗?」他怎会收容这个白痴?
「我也想啊!可是......可是....我身上只有四十五元。」心有余而「钱」不足呀!
「真是受不了你!」戚拓遥打开鋁门将她拉进去,推她坐在沙发上,拿出买回来的消夜分给她,自己则坐在唯一一张干净的单人椅上。
「我....可以吃吗?」段宜光饞涎欲滴,直宜盯着那一袋散发诱人香味的烧烤。
「吃啊!」他还不至于小气到连这点东西都请不起。
「谢谢,谢谢!」段宜光感激涕零地望着他,随即拿起鸡腿开始狼吞虎嚥。
「喂!吃慢点,又没人跟你抢。」非洲难民吃相都比她优雅。
被他这么一说,段宜光美丽的悄脸微微泛红,吃东西的速度放慢多了。她总共吃了两只鸡腿、一枝米血糕、一串花枝丸。
「再吃啊!你不是很饿吗?」才吃那一点怎么够?
「不了,我已经饱了,谢谢你。」他这个人其实还不坏嘛!
「你不吃我可要吃了哦!半夜肚子饿,可别怪我没警告你。」说着,便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段宜光坐在对面目不转睛望着他,突然发现他的脸好性格哦!原本以为脾气暴躁的人,必定长成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结果他和她所想的完全不一样。也许这项任务不如她想像中艰难,他并不是个可怕的人。
「你干么一直盯着我瞧?」戚拓遥奇怪地打量她,他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没什么,我要进去睡了。」段宜光窘迫地站起身,逃回房间去。
戚拓遥无所谓地继续吃他的消夜,吃完之后返回房间,从柜子里找出一份备用鑰匙。打开她的房门后,却发现她已经睡着了,于是他将鑰匙放在床头柜上,从皮夾抽出五张千元大鈔压在下面。
伸了个懒腰,转回自己房间,戚拓遥洗个舒服的热水澡,放松自己躺在大床上,此刻他的精神反而比刚才好,一点睡意都没有。
脑海中想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姑妈的干女儿。
真的没看过比她更白痴的女人,身上没鑰匙还敢出门,就算要出去也不必关上门啊!若是小偷闯空门,損失的又不是她。也没看过比她更智障的女人,明明窮得连饭都吃不饱了,还把钱还给他,一个脑筋正常的人,会做出这种事吗?
然而,他最搞不懂的还是自己。
他是个居无定所的人,这房子已经有三、五年没住过人,前阵子心血来潮搬回来住,屋子裹里早已布满灰尘,但他却不曾想过请钟点女佣或清洁公司来整理,倒不是在不起那一点钱,只是他一向与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