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上主日学校的神父说过:天使没有性别,总是以各种形象存在于人世间,将人们的心愿传达给神。”
她抬起眼,望向雷恩,神情严肃:“你有没有想过,天使为人类传递愿望给神,那天使自己的愿望应该由谁来传递?”
雷恩怔了一下,向来善于雄辩的他,一时之间竟是无言了。
安琦低下头,惨然一笑:“天使传递了人类的愿望给神,那它自己的呢?”
“你有什么愿望?”
她有什么愿望……
她希望能够救出老爹;她希望她与雷恩不是在这种情形之下相遇的;她希望早日回去;她希望脱离这一切。可是,她的希望,一项也不能宣之以口。
她茫然地望向窗外:“我希望雨不要再下了。”
“那简单。”雷恩拉上窗帘,一把抱起她,将她放到床铺上,用棉被把她和自己牢牢包裹住,隔绝了窗外渐沥沥的雨声。
“喏!雨停了。”他以他的额头抵住她的,轻声在她耳边说。
安琦被他这个举动逗笑了:“雨还在下的。”
“在这里并没有,你听到雨声了吗?你看到雨在下吗?”
“我觉得我们这样好像鸵鸟。”她没注意到,她用了“我们”这两个字。
可雷恩注意到了,他那银蓝色的眼眸闪过一抹柔和的光芒:“那又如何?”
是呀!那又如何?刚才因雨声而烦躁的心情,此时奇异地平静了下来,安琦让自己依偎在雷恩的怀抱里。从老爹被豺狼捉走了以后,她第一次感觉到安全。
“你和我刚认识你时完全不一样。”良久后,她说。
“嗯?”
“刚认识你的时候,我觉得你看起来状似温和斯文,却相当危险,冷硬,而且无情。”
“现在呢?”
“现在……现在你给我的感觉好像老爹。”
“老爹?”雷恩咕哝了一声,似乎不太满意。
“我以前曾经偷过东西。”她突然说。
即使惊讶,雷恩也没有表现出来:“嗯。”
“那也是一个下雨天,我记得我就缩在街道上,看着人来人往。我需要钱,在出门之前,我就打定主意,即使用抢的,也要抢到钱,可是事到临头,我还是不敢。
“那时一个大姐姐很好心地走了过来,问我怎么一个人在那里淋雨,而我只是哭,没有回答。那位大姐姐很好心地问我住哪里,要送我回家,我看到她的大衣口袋露出了半只皮夹,那个皮夹对我而言是好大一个诱惑,最后,我偷了它,我辜负了那个大姐姐的好心,偷走了她刚领到的薪水。
“我偷了人家的钱,这样的我,怎么有资格成为天使?”
她失声哭了起来。
“你当然是天使,一个活泼淘气的天使,因为不小心折损了你的羽翼,而不得不落人凡间,为了生活,做出许多不得已的事。”
“是吗?”她抬起泪眼,望着他。
“是的。”他拭去了她的泪,把她的脸颊按到胸膛上。
安琦听着他胸口的心跳声,一声一声,低低沉沉,感觉好平稳、好实在。
“我可怜的折翼天使,你应该好好地休息了到我的臂弯来吧!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修复好你的羽翼。”
“我有羽翼?”
“当然有,你看你的背后,那双雪白的羽翼正闪闪发亮着,它是有点小伤,但不碍事的,我会帮你修复好它的。”
在他那温柔且富魔咒的话语之下,她仿佛在黑暗中,看到由自己的背后,伸展出一对雪白无瑕的羽翼,那么洁净,那么闪亮。
她再度落泪了,这次,却是为了释放……
她反手紧紧抱住雷恩,轻轻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