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儿,你以为自己还在老夫人房里当丫鬟吗?要你洗把青菜你拖拖拉拉的,要老爷他们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用晚膳?”统管整个膳房的绿珠听见厨子要的青菜迟迟未到,才发现春儿又在打混摸鱼。
“我洗得很快了,是你没看到而已。”春儿不满的反驳,但手里的动作却还是慢动作的拖拉。
“你还说没有拖拉,瞧你洗个东西还当抹胭脂水粉吗?”绿珠气呼呼的斥责,转个身准备到总管执事那边报告此事。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管个膳房罢了,狂什么狂。”春儿边说还边用力的蹂躏手上的青菜,转眼间,那一大把可怜的青菜变成一堆烂叶。
“你……你以为自己还在老夫人那边当差,还能在这府里呼风唤雨吗?你想得美,若不是思娘央求二少爷让你留下,你早就被赶出聂府。”哼,想跟她斗嘴皮子,也不先秤秤自己有几两重。
“别跟我说那个贱丫头,要不是她,我现在会这么凄惨吗?”她语气里饱含忿恨,丝毫没有为自己尚能留在府里而感恩。
“谁让你想害人命,活该呀你。”绿珠一点都不同情她的说:“我看你既然不喜欢洗菜,那从现在开始,你和小桃交换活儿,你去挑柴生火,这洗菜的活儿就让小桃做。”
“挑柴生火?!你不能这么做!”春儿尖叫抗议,但绿珠固执的一点都不理会她。
在这间膳房里她最大,她决定的事就算是老爷、老夫人出来说项都没用。
“小桃,你来洗菜!”绿珠朝里头大喊,就见一身污黑的小丫鬟朗声的边跑边喊,而春儿则一脸悲惨的认命走向她全然陌生的伙房。
她恨,恨透思娘,要不是她,她也不会这么凄惨!***
思娘有一下没一下的抹着早就被她擦亮的小茶几,她怔忡又隐含悲伤的娇容让刚回府的聂珥感到疑惑。
“在想什么?”取走她手中的抹巾,聂珥扳正她的脸面对他。
“没……”她嗫嚅的回答,低头不敢看他。
其实她的身子早好了,她之所以会如此失神,全是因为她追寻不着那天聂珥送她的“关睢”。
明知落水后那张薄薄的纸张绝对湿透且糊了,但她还是希望能保留它,因为那是除了香滑油鸡外,聂珥送给她的东西啊。
“你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他不满的指控,迎上她不解的眸子。“你说欠我的命,以后会听我的话。”
“啊?有……有吗?”思娘很习惯的红透脸,在不知不觉中两个人的身子靠得很近。
“有,”他相当肯定的说:“所以我命令你把心事说出来。”
“我只是找不到……找不到那个……那张……你送我的……”她不知所措,慌乱的开始扭绞手边的衣带子。
“我送你的什么?香滑油鸡吗?再买就有啦。”他当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但却故意逗弄她。
因为他就是喜欢看她娇嗔的俏丽模样,就像现在。
“啊……”她呆滞好一会儿后还顿悟不过,随即她的脚一跺,小女儿的娇怯全显露在脸上。
“乖,我当然知道你指的是什么,不过你还得帮我磨墨我才能再送你一张‘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他戏谑的捏捏她小巧的鼻尖,拿她的话揶揄她。
“人家那是指臣子对君王的期望,才不是你说的……那样……”她话讲了一半才知道自己又傻傻的跳入他的陷阱内。
“是谁说她不懂的啊?”他一副逮到她的大笑,然后握住她的手朝书案走去。
“快帮我磨墨吧,不然又会有人为了一张找不到的纸而暗自伤神。”他在她手中塞进松墨,思娘很自动的开始替他研磨出浓稠适中的墨汁。
这回他不是重写一张“关睢”送她,而是画起仕女图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