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别跳,不……”躺在床上的女孩不停地摇头,剧烈地摆动着,像是被噩梦缠
身,口中不停哀求:“求求你!你是谁?到底是谁!”
“巧蔾,醒醒啊!巧蔾!”从另外一个房间奔来的女孩,紧张地摇着香汗淋漓的女
孩,她被妹妹脸上所布满的晶莹泪珠惊得心悸不已。
连她的一头长发也全汗湿了!巧蔾怕是又作噩梦了。
女孩在她的摇晃下渐渐苏醒,但是她秋水般的星眸里却有无名的恐惧和泪水。
“姊!我又梦到她了,我又梦到她了!而且一次比一次清晰,她的眸子里尽是数不
尽的哀愁,她到底是谁啊!”花巧蔾好累,她疲惫地倒进姊姊的怀里,纤细的身子不住
地颤抖着。
到底是怎么回事!
巧蔾从五岁开始便梦到这名身着霞帔的神秘女子,而每次梦到她,巧蔾就会发高烧,
精神涣散好一阵子,然后爸妈便会用一种怜惜又心疼的表情搂着她们,好象她们就要不
见了。
是不是花家曾发生过什么灾难,是长辈们所不愿提及的……
“巧蔾!没事的,你不是已经好几年没梦见她了吗?”花巧蔓说不上心里的不安从
何而来,只是无来由地——无来由地,她的心好闷,好象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不一样!这次不一样!”花巧蔾白玉般洁净无瑕的脸庞,出现了少有的惊慌。
“以前我只能梦到一些交错的片段,既模糊又不清的小部分,而且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声
音;但是这次我不仅梦到所有的经过,甚至连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花巧蔓对于妹妹奇异的梦境也百思不得其解,在二十世纪的今天,有谁会相信这种
虚无飘渺的事。
难道是巧蔾和梦中的女孩有缘?
“你曾说过,有个女孩着凤冠霞帔,在结婚当天从房里到一个崖边,然后一大堆人
也跟着追到了山崖,后来不知什么缘故,女孩从山崖上跳下自了一生……”花巧蔓慢慢
回想着妹妹拼凑成的梦境。
“对!因为她被逼婚!”花巧蔾闭上眼睛也不断地回想,她忘不了花幻尘眼底的哀
伤。
“逼婚……”
“嗯!因为她爱的是另外一个人。”她听得很清楚梦中女孩清脆如黄莺出谷的声音
吟着“长恨歌”。
“是吗?”心里的不安逐渐地扩大变成恐惧,花巧蔓真希望妹妹不要记得这么详细。
然而,这是否代表了……
但是花巧蔾看得太清楚,听得太分明了,恐怕是想忘也忘不了了。
“她在自尽前,很悲伤地哀吟着‘长恨歌’,我记得她是这样念的:‘在天愿作比
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泪水滑下她的脸颊,
像断了线的珍珠般不停地撒在床铺上。
当时,她听得心好痛!为花幻尘的悲哀心痛啊!
“好了!不要再说了,这只是梦,听到了吗?”花巧蔓不想再听了。
“姊!我还知道她的名字。”花巧蔾一双黑白分明的美眸里,带上了一层迷蒙。
“她的名字好美好美,她叫——花幻尘!”
“花幻尘!”花巧蔓失声轻呼道。
姓花!那么她真的和花家有关系了!
★ ★ ★
花家的园圃里坐了个中年人,他正深沉、哀伤地向蹲在眼前的三个花样年华的少女
陈述祖先流传下来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