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韩定远大吼,整个人倏地站起。他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不行,他要回莲苑问个清楚!冤有头,债有主,是谁掳走朝霞,他定要弄明白!有头绪,才有门路和法子把人找回来。
施展轻功,风驰电掣一路奔回莲苑。韩定远神色因焦急而显得凝重,气势迫人,门房见了莫名心生害怕,连开口询问都无,也不加拦阻,便放任他入苑。
前后不过距离一个多时辰,此时的桂泠居竟与方才不时气氛大不相同。庭院内来来去去的仆人丫环见了他,莫不微笑道好,居所内外一如往昔般优闲惬意,这……这究竟怎么一回事?难道方才一切经历都只是他的梦吗?韩定远登时傻眼,僵立当场,满头雾水,厘不清眼下到底是何状况?
「这位小哥,为什么你们一个个像无事人般在这里出入?舞娉不是失踪了吗?你们怎么看来一点都不担心?」韩定远揪住路过的一名年轻仆人问话。
「韩公子,你是不是昨夜没睡好乱作梦啊?舞娉她人好好的啊,哪有失踪?去,你别乱诅咒我们主子!想见主子,找如喜婆婆去。我还有事忙,没时间跟你穷蘑菇,」年轻仆人有些不悦,瞪了韩定远一眼,当他是发癫说梦话,不再搭理他,转头便走。
朝霞……人好好的……没事?!闻言,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怒?年轻仆人的一番话让韩定远听完是更迷糊了!
「韩公子,绕城一周回来啦?」又是那阵凉凉夹带幸灾乐祸意味的嗓音。
「老太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朝霞人呢?说!」看到如喜婆婆一副天下太平的模样,韩定这气得牙痒痒的。他心中约略有底了!今日之事十成十是这个老太婆搞的鬼!
「我家姑娘啊,在舞房里睡着呢!嗟,瞧见没?拱门后面那间房就是朝霞平日专门练舞用的。早上起得早,脑子还转不过来,压根儿没想到姑娘会躲到舞房去。谁教我家姑娘自从有孕之后,已经大半个月不曾再练过舞了,当时在情急之下我才会误以为她又被坏人给抓走了。韩公子,害你紧张了好一大下,真是对不起啊!」如喜婆婆口中说道歉,可听来却是一点诚意也无。
「你……可恶,你这个臭老太婆!」真相大白,自己竟然被摆了一道,韩定远气得想当场掐死如喜婆婆。
「哎呀呀,年轻人火气别这么大!呵呵,你不觉得经过这么一场乌龙,才发现朝霞在你心中究竟占了多少份量吗?」如喜婆婆语气淡淡,一语正中重点,点醒了这头暴怒的狮子 朝霞……在他心中……到底占了多少份量?韩定远一听,脑门一轰,茅塞顿开,豁然开朗,眉眼间的焦急阴霾散去,笑容重返脸上,嘴角咧个大开,对如喜婆婆抛下话:「老太婆,你整我这笔帐我记下了,改日再跟你算!」
宣示犹在耳际,人早已消失个无踪影,卸下看热闹的神情,如喜婆婆换上一抹笑容,心满意足暗道:终该是到了曲终人散,缘聚厮守的好时刻了啊!
站在门外,心头忐忑,韩定远深深吸口气,平静心绪后,才轻轻推开门,放缓脚步走了进去。开了门,果然见到沐浴在日光中,睡得安详宁静的朝霞。
低身,走近,韩定远连气都不敢换,就怕发出一丝声响,惊动了熟睡的她。翻开暖被,小心重量地托起她的身子,将她搂入怀中,脸上满是不自觉流露的温柔情意。
移动虽轻,仍让朝霞稍微醒觉,惺忪的眸子微张,隐约认出眼前的脸孔是韩定远。唇畔漾起一抹浅笑,笑得柔、笑得纯真,她心想着,怎么这么有趣?刚刚前一刻才想到韩定远,一会儿就浮现了他的脸,而且还清晰得紧呢!呵,这梦似真似幻,身边还有一股温热的暖意紧紧包里她,让她好放心,可以将心中的话一一倾吐。
樱唇微起,又打了一个深深的呵欠,浓浓的睡意写满秀颜,朝霞翻个身,整个人往韩定远的怀里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