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命。”
“晓月,哪个人家女儿跟你一样娇生惯养的?”母亲含笑,过来帮我捶捶肩膀,捏捏脖子。“有没有清醒一点?快起来,陪你可怜孤单的老妈妈出去走走。”
妈妈连骂都不骂我一下,让我不好意思起来;我爬了两下,窝进母亲的怀里,抱住她的腰。
“妈咪,要去哪里啊?”
妈妈摸着我的头发,帮我顺了几下。
“到沈香亭去吃顿午餐。”
“沈香亭”是家里常去的一家中式餐厅,母亲对沈香亭的燕窝情有独钟,每个月总要拉着我去吃上一次两次。
“午餐就吃燕窝会不会太补了一点?我怕吃一吃流出鼻血。”我苦着一张脸给母亲看。
“有福不会享!不喜欢吃炖的,我叫师傅帮你做冰糖燕窝。”
“我怕下辈子会投胎成为燕子,在梁下筑巢,每筑一次就被摘走一次,最后口水掺着血丝,仍不放弃,筑出来的巢透着鲜红色,至死方休。”我用血燕的故事吓母亲。
她轻拍了一下我的脸。
“瞧你这孩子胡说八道的,一起床就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快准备准备!”
一个小时之后,我挽着母亲的手走进沈香亭的大门。
站在柜台旁边等侍者带位时,一道身影从餐厅里面闪了过来。
那是容楷元,他带着期待的表情直直往我们这边走来,嘴里说着:“伯母,你们也来吃饭?”
这叫不叫冤家路窄?
他在问什么笨问题啊?不来吃饭难道是来赏花吗?
我瞪他一下,又把眼光转回来看着母亲,她慈祥的脸上是一副欢喜的笑容。
母亲说道:“楷元,真巧,居然在这边遇到你。”
啊!我心思一转,这该不会是设好的圈套,拉着我一起跳进来?
容楷元眼睛看着我,心不在焉地对母亲说:“是、是啊!”
真巧?巧在哪里?台北这么大、餐厅这么多,就刚刚好在这家沈香亭碰到?说给鬼听都不信。
我嘟起嘴巴闷声不吭,听他们两个人演戏。
“一起坐,有个伴也好说话。”
“伯母,不会太打扰你们吧?”
“不会、不会!”
“我去跟我的同事打声招呼,告诉他们我碰到熟人。”没想到演一场戏还拉了几个同事来演啊?我嘴角偏一偏,啊哈!想当东床快婿可真花足了重本。
他果真不客气地凑过来三个人一桌,母亲坐下来对容楷元又是一阵亲昵的盘问。问题不外乎薪水多少、几栋房子、结婚喜欢何种形式、未来想要几个小孩等等。
容楷元很客气,一一的回答。他虽然跟母亲说话,但他的眼睛一有机会就往我这边瞄。看什么看?!
这辈子没看过长得这么好看的女孩吗?我在心里骂。
我别的优点没有,但论起长相可有十足的自信。母亲年轻时还选过美呢,虽然没得名,但也是一名标准的美人胚子;生下我们三姐妹,自然一个比一个好看,想想,我得意地咧唇—笑。
容楷元依然看着我,嘴角弯起一个弧度。
“你看什么?”我终于忍不住了,瞪着眼睛问他,被这探照灯似的眼光左左右右跟着,实在不舒服。
他脸上一阵尴尬,把眼睛转回桌上价值不菲的燕窝。
“没什么!”
“眼睛直盯着人不放,干什么嘛!”我压低声音抱怨,声音不大,但母亲跟容楷元当然都听得见。
“晓月,楷元是个老实人,你不要欺负人家。”
“我欺负他?”我嘟起嘴巴,是谁睡眠不足还被拉下山来吃这没味道的燕窝?还要陪一个不认识的人说话?是谁欺负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