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由酒楼内步出,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脸庞已经换上疲惫的神色,与原先畅欢快意的模样判若两人。
“起程。”他交代随从,即欠身坐进马车内。
“将军还想上哪儿?”尽职的随从低声询问道。
马儿缓缓起步,柯定邦倚靠在车窗旁凝看窗外的雨景,蓦地,一支掉落街角水洼里半开的油伞,与不远处散落一地沾染了泥泞的布匹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觉得奇怪的多看了几眼,但并没有多想,几日的心烦意乱已经让他无力再去动脑筋。
他低叹一声,捏了捏眉闲,嘱咐道;“回府。”
马车达达声音渐渐远离”藏身胡同暗处里的一个小小身影这才徐缓步出,默然不语地悄悄捡起掉落地面上的布匹,轻轻拍去污泥,却拍不掉已经深植她心中的悲伤,紧紧搂在怀中的不只是污秽不堪的布包,还有她片片凋零的心……
“小姐,我回来了。”春绿一身湿漉漉地踏进厅里。放手一搁,将一堆沾满泥泞的布匹放在桌上。
“你回来啦?怎么这么……呃?”
莫雪儿微笑地抬起头来,在看见她一身狼狈不堪模样的瞬间,一阵惊愕。
“噢!天啊!”当她随后瞧见桌上三堆报销的泥浆布匹又是一声喘息。
“你确定要拿这些破布给我女儿做衣裳?”原本在一旁打算不多事的龙昊天,还是沉不气地对着妻子冷声一问,“它们看起来跟抹布差不多!”
“我知道。”莫雪儿压低音量,睨了坐在身旁横眉竖目的丈夫一眼,又蹙起眉尖看向春绿。
她正想开口询问,就看见一脸恍惚的春绿,一张小嘴动了动。
“小姐若要裁缝得先把布料剪开,要剪开布料就要有布剪……对对,要有把布剪才行!那布剪搁哪儿去了?呃……好像是在绣房里?对对,是在绣房里,我这就去取来,这就去!”
“等一等!春绿……”
来不及阻止,龙氏夫妇即看见春绿像只无头苍蝇,一个回身就要夺门而出。
不料,砰的一声,春绿一个不注意直接撞上了门板。
龙氏夫妻同时眉一皱,想好心出声警告都来不及。
“对不起、对不起!”
接着,他们继续看着行为举止失措的丫头一边捂着额头,一边很有礼貌的向门板连声道歉之后,一脚跨出门槛。
然后……
咚!是撞上门柱的声音。
锵!是摔破花盆的声音。
喵呜!是踩到小花猫尾巴的声音。
“哎哟!是谁那么火烧屁股的?”是撞上了人的声音。
“你让那丫头喝酒了?”呆愕过后,龙昊天僵硬地将手中茶杯放下,不解地对着妻子问道。
莫雪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眉头皱得更紧,自顾自的说:“她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我得跟上去问问。”
“顺便替我转告你那蠢得已经不能再蠢的笨丫头,千万别把我镇北府给拆了。”龙昊天扬起剑眉,讽刺的提醒着。
“相公!”莫雪儿回眸丢了一记白眼给他。
这时,厅房门外又传来一连串巨大的碰撞声响。
“小姐!我找着了!我找着了!我找到布剪了!哎哟!”
砰的一声,春绿又踢中脚下的门槛,整个人往前扑跌,手中紧握的锐利刃剪咻的一声,与她跌跤的动作一齐甩飞了出去。
那把剪刀不偏不倚,就笔直往莫雪儿所站立的方向飞过去。
“啊!”
“危险!”龙昊天心下一惊,一个旋身飞窜,揽腰抱起妻子即往一旁闪躲开来。
咻咚!
那把不长眼的刀剪发出一记沉闷声响后,即稳稳的嵌入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