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弯血月斜挂天幕,月晕轻笼些微紫雾,映得湖面上流光朦胧,而平湖无风,涟漪不起,湖心也照出一弯血月,红艳犹似鲜血。
水波轻荡,一艘小舟滑过水面,划破红色血月,停泊在湖心。
夜渐深,万籁俱寂。
忽然,一道迅捷如箭的银影飞越湖面,落在船头,小舟轻晃了两下,随即归于宁静。
「你怎么来了?」隔着白色纱帘,舱里传出幽渺的问话。
船头的银衣人沉默不答,手腕一动,剑影漫舞,纱帘碎成千百只粉蝶,缓缓飘落;再一动,长剑已化作腰带,安稳地扣在他腰上。
纱帘一除,船舱里现出一男一女两个人影。
容色娇艳的女子穿着一袭粉红绉纱裁成的薄衫,斜倚着舱壁而坐;男子正啜饮美酒,他身着水蓝绸衫,前襟半开,横卧船舱,头枕着女子的大腿,左耳上的银扣环闪着微光。
银衣人神色漠然地朝船舱里一瞥,冷冷地道:「出来。」
舱里的男子身形不动,举起翠玉酒杯,神色自若地问:「三哥,要不要也来杯断肠红?」
寒光闪动,玉杯裂成两半,摔落,男子的手却毫发无伤。
这一剑就是答案。
「三哥,你今晚的脾气可真差。莫非我得罪了你?」男子淡淡一笑,擦干被酒水弄湿的手,腰一挺,身子立刻坐起。
「你心知肚明。」银衣人昂首望月,不愿再多看他一眼。
他接过身旁美人递来的酒杯,饮尽之后,轻声问:「是为了那几封信?」
「不错。」银衣人目光如箭,毫不留情地射向他,「你竟违背大哥命令,私自扣下那几封信!」
「我不过是防患未然,毕竟谁都无法确定你不会倒戈。」
「唐月剑,你是什么意思?」银衣人眯起双眼,右手抚着腰扣,蓄势待发。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唐月剑扬高双眉,唇边勾起一抹轻蔑的笑,「你唐凛霜不够格让我信任,如此而已。」 话声刚落,银光跃起——
当!一物击在唐凛霜的剑上,荡偏了剑刀。
「妈的!你们两个半夜不睡,居然跑到船上闹内哄!」岸边响起暴雷般的怒吼,一名穿着红色短衫劲装的男子指着湖心小舟大骂,「你们当我是死人吗?老大不在,起码还有我。有事不能解决,不会来找我吗?」
唐凛霜收回软剑,冷冷地瞪了唐月剑一眼,足尖轻点,窜上小舟蓬顶,再提加内力,飞身纵出,跃过湖面,落在红衣男子面前。
唐月剑吩咐舟子把船划回岸边,但到岸之后却不上岸,仍是安坐船舱里,倚着美人享用醇酒。
「好了,谁来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红衣男子皱起了一双浓眉,目光在唐凛霜和唐月剑身上来回审视。
唐凛霜沉着脸,默不作声,唐月剑则轻描淡写地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听完他的话,红衣男子不悦地轻斥,「老大说过要相信凛霜,你忘了吗?」
「你当真信他?」唐月剑仰头睨着同父同母的兄长唐焰刀,语气甚是怀疑。
「老大相信他,我就相信他,你不要自做主张,免得把事情搞砸。」唐焰刀双眉一挑,用肯定的语气回答他,然后又对唐凛霜道:「三弟,你别管我老弟说什么,我和大哥绝对相信你。」
听到这些话,唐凛霜本来比冰霜还冷的脸色才和缓下来,朝唐焰刀点头致意,转身离去。
「既然事情解决了,我也要回去睡我的觉了。最近不太平静,你把该处理的尽快处理完,不要继续待在外面鬼混了。」唐焰刀打了个呵欠,也离开了。
这时,湖岸边又只剩唐月剑所乘的小舟,舟里除了他,还有一名美人与船夫。
娇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