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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谁在碰她?凉凉的,好舒服。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她又沉沉的睡去。

    她睡得很不安稳,身子忽冷忽热,有时候还难受得喘不过气来,让她几度以为自己会一命呜呼。

    幸好每次醒过来时,都有人在身边,不是握着她的手,就是在她的额上敷毛巾,让她因此不害怕。

    那个人的气息令她想念,有好几次她想伸手捉住,却还没使上半点力,就累得睡去。

    有时候他会叫她,喂她喝东西,她却迟迟睁不开沉重的眼皮,只依稀感觉那声音好动人。

    然后在某一个精神比较好的清醒时刻,她记起一切,也看见那个背影。

    那是邢磊,只要她的眼睛还在,她就认得出来。他正走出房间,门没有关,她看见他的背影。

    是他在照顾她!好感动……贝烯望着天花板,想用整个身体、整颗心托住这莫大的幸福。

    这个贴着米白色壁纸的房间,有非常欧化的装潢和摆设,在在告诉她,这不是做梦,她终于来到邢磊的身边了!她几乎泫然泪下。

    轻微脚步声传来,她赶紧闭眼假寐。

    邢磊端着牛奶走到床边来,把牛奶搁在桌上,然后想也不想的把大手覆在贝烯额上。很好,温度已经没那么高了。

    “烧退了就好。”他低喃,悬挂了两天的心,终于放下。

    医生说,她高烧过度引发轻度肺炎,危险期是前两天,所以他寸步不离的守在床畔,幸好今天已经脱离危险期。

    “贝烯?贝烯?”他轻摇她的身子,要她起来喝牛奶。

    这两天来,她一直神志不清,就连醒了也很快又睡去,他担心极了。

    对于一个极度想保持距离的人,他知道自己的担心太泛滥也太多余,但就是怎样也忍不住。

    从她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就变得心里只能想着她、眼中只想看着她、双脚只想走向她……这一切全然不能控制。

    他不能任这种情况毫无控制的发展下去,他决定只要她一好,就叫她回台湾,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嗯?”贝烯半睁睡眼,装出神志不清的样子。

    “喝点牛奶再睡,嗯?”他让她坐起,自己再用半个身体挡住她,把一杯温牛奶凑到她唇边。

    跟她躯体接触,令他的心枰坪跳个不停,声音也不自觉地压低、放柔,而接触愈久,他就愈离不开。

    贝烯张嘴慢慢喝,偶尔抬眼偷偷看他。他对她好温柔,如果他一直对她这么好就好了。

    他强壮的胸膛正充当她的背垫,修长的手正替她端牛奶,温柔的嗓音就在耳畔……她觉得好幸福。

    她很想让他知道她醒了,但一想到他吼她回台湾的事,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果知道她好了,他恐怕只会大发雷霆叫她回家,她好不容易来到法国又住进他的屋子,才不要这样回去。

    他是个好人,而她是他入了户籍的妻子,她才不管那什么灰姑娘版本、才不管他们演什么戏,她要和他谈恋爱,和他永远在一起。

    喝完牛奶,她又合上眼。在她想到办法之前,不想让他知道她其实快康复了。

    邢磊轻轻放下她的身子,伸出拇指替她揩去印在唇角的奶渍,贝烯差点就情不自禁地伸舌头舔他的拇指……幸好她及时装睡。

    “快点康复,嗯?”他又抚抚她的额头,拉拉她的棉被,检查暖气,然后身子像在思考或抗拒什么般迟疑着。

    但他毕竟抵抗不了心里强烈的想望,倾身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啄,一会儿又用拇指措揩她的唇,才端起杯子走出房间。

    下次,下次绝不准再这么做!他对自己严厉苛责,苛责自己明知要与她保持距离,却克制不了与她更亲密的想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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