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烫手山芋一般。
“我也不知道。虽然我听说过有人受到严重打击会丧失记意。是珍妮修女给了我新的名字和身分,而我也相信她。”
“为什么一发现时你不告诉我们?”贝拉问。
“害怕。珍妮修女死了,我又不能待在美国,只能回来。莎曼需要一个家,我不能冒险让她失去你们和大卫。”
“麦斯又怎么说?”
“我没告诉他。如果早知道事实,你们想我还会嫁他吗?他父母还出钱帮助魏西蒙呢!”欧家夫妇知道他是专门追捕逃过战后审判的纳粹分子的。
“姓魏的还给了麦斯一串名单,本来那些名字对我而言根本毫无意义,但韦达神父的造访改变了一切。我父亲的名字便是名单之首。母亲的信使我开始回意起童年的片段。我害怕去探索那个谜团。麦斯一再追问我究竟怎么了,但我怎能告诉他脑海里不断听到的声音?我英文怎么也学不好,但突然间,我居然听得懂德文!”
“老天!”米契叫道。
“部队前进的音乐在我脑海浮现,我看到自己被抱到父亲肩上,母亲骄傲地站在他身边,我们一起观赏凯旋门边的大游行……”莉莉打了一个冷颤。“老天,我好喜欢那种场面。我们的司机,卡尔,会用父亲的宾士车载我们出游,母亲穿着华服,戴着珠宝,爸曾骄傲地说我们不用骑那种破脚踏车。喂孩子奶时,我又想起自己在父亲的咖啡加奶精,等待他赞赏的吻。”
莉莉低下头。“他带我们到餐厅庆祝我的生日。侍者给他代用咖啡,招来他一阵打,血从那男人的脸上流下!妈带我走到旁边,告诉我那男人需要教训一下!教训,你们可以想象吗?当我想起这事时尖叫了出来,双胞胎被我吓哭了。更可怕的事,我的奶水一夜之间臭掉,连医生都不知道原因。而我,一个德国杀人魔的女儿,要怎么跟大家或我自己说明这一切?”
“而且我还犯了很严重的错误。我想给麦斯和公婆一个惊喜,所以找来一位神父帮双胞胎受洗,他教我如何用英文对她们说,而我选择了星期五安息日晚餐的时间。麦斯的父母亲极度震惊,又叫又吵,对我指指点点。麦斯把我赶离那里。纳粹
杀了他母亲的两个兄弟,他父亲的叔父、婶婶。他父母认定两个孩子应该信犹太教。从那时起,我便坚持星期五的晚上他自己一个人去。”
“莉莉,”贝拉难过失声。“韦达神父真应该撕了这封信,这有什么好处呢?”
米契同意道。“你母亲将你送到教堂,使你远离仇恨。不管你父母做了什么,都不关你的事,你应该要信任麦斯,告诉他的。”
莉莉摇摇头。“麦斯在政治上已经出人头地。你看过有哪一个美国人愿意投票给妻子是盖世太保魔头女儿的犹太人吗?我甚至不知道我父亲是生是死。”
“确实没有。”米契不得不承认。
“所以我得让他相信不再爱他,相信我们的婚姻其实是个错误。”
“政治不能跟家庭相提并论。麦斯怎么忍心抛弃莎曼?”贝拉问道。“他没和你联络吗?”
“我留纸条威胁他说如果他派人跟踪我,我就自杀。”
“自杀!你!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米契惊讶地大叫。
“我得让他相信我是认真的。善意的谎言可以使他和双胞胎不受丑闻困扰。麦斯也可以追求他的公职生涯。他父亲也不用为难是要接受我,还是和他们唯一的儿子一刀两断。”
莉莉一只手覆住双眼,仿佛要拉起最后一幕。“麦斯冲上婴儿室来找我,我们大吵了一架。我永远忘不了他当时的神情。我对那善良大方的好男人居然那么残忍!他答应我要多待在家里,不再涉足政治,教我学英文,要对他父母的态度坚定一点。”
莉莉将头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