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织的话不无道理。
任惊鸿迅速在心中做下决定。
他会娶她,不过那只是暂时性的做法,根据纱织的讲法,魔美在此地似乎不怎么受人欢迎,那么他可藉由夫婿的名义带她离开芙蓉村,再放她自由。
对,他应该这么做,而魔美的一生亦不必被拘束在这种小地方,她可以亲眼看看这个大千世界有多广阔。
所以他以沉默回答同意,他可以把她当成妹妹一样照顾,好好疼她、宠她,他不会碰她,也可以算是替江中铭尽一份父亲之责。
这可算是十全十美的做法了吧?
可是,婚礼进行中,他却一直都不敢看向她,因为盛妆的她竟是如此娇美可人,诱人得令他想一口吃掉她。
“来,”长老们一人捧着一只朱漆托盘,其上摆着一只酒杯。
“这是长老们对新人的祝福,请将庆杯酒饮完。”他们将盘子放至新人席前。
他稍迟疑了一下,直到看见一只纤皙的手主动拿起酒杯,魔美毫不犹豫仰尽,这才跟进。
喜气又庄严的婚礼仪式一结束,整场气氛顿时开始杂闹喧哗。
一身新娘服的魔美素洁而高雅,脂粉不沾的小脸蛋尽是酡红,未梳发成髻的青丝轻轻软软散在肩上,像瀑布般垂于背后。
她始终害羞地低垂着头,不敢看向任惊鸿──他的夫婿,怕自个儿的心脏会噗咚、噗咚从喉咙里跳出来。
酒是绝佳的安定元素,他的身体渐渐暖热起来,心情亦徐徐松弛,他开始有心情欣赏村民们载歌载舞地拍着锣鼓、舞着华丽的扇子。
女孩子的舞步轻快一致,男孩子则雄姿威武。
日本婚礼不如他想像中的沉闷肃穆嘛,反倒是像节庆般热闹。
“咱们先扶新娘进去了。”数名嬷嬷笑着扶起芙蓉花般的新娘,暗暗私语着些什么。
任惊鸿感觉有些头昏脑胀,是庆杯酒的缘故吗?没想到那么清甜的酒,后劲这么强、这么快。
他真的醉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任人手软脚虚地抬回房里。
说实话──她不确定对任惊鸿的感觉是什么?她喜欢他──这是无庸置疑的,那种喜欢的感觉对村民、对长老、对纱织他们都不一样,那是种很奇妙的亲密──从他吻上她的唇开始,魔美有种眼前一亮的新鲜感,一切就从那时开始,她知道自己的世界将不再和以往一样了。
她好奇。哦,是的是的,她真的对这个外来者好奇无比,她好想好想再去摸一下他那粗粗黑黑的浓眉、硬硬实实的鼻梁及棱角分明的厚唇……
他好高呵,而且他宽阔的肩及胸膛……
热气蒸腾地从脚底一路冒上头顶,她赧着脸想起那些老嬷嬷在替她着礼服的谆谆教诲──有关于洞房的暧昧情事……不清不楚的含混细节却更引发令人想入非非的空间,方才喝下的庆杯酒让她幻想迷蒙。方才的婚礼完美得不像真的,她真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嫁给任惊鸿了。
虽然一切都是纱织及长老们在做主,但是她并不排斥,甚至对往后的日子有着期待。
她预感将会和之前的生命完全不同。
新房摆设着两套合并且温暖的双枕被褥,她带着沐浴得肌肤都发烫发皱的身子蜷入一边被窝中,缩起有些湿冷的小脚,眼睛睁得圆碌碌,紧张地期待着,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大概没看到任惊鸿进房,她会睡不着吧。
五分钟后,无声的鼾息开始轻匀响起。
好热。
他浮躁地从睡梦中惊醒,但是双眸仍不愿睁开。
好热哟!
她几乎是同时张眼,黑白分明的眸开始四处张望。
月光及雪地反射的光亮全透过纸窗映入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