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远的她就听到莺声燕语和丝竹之声,不禁放缓步伐。
她呆站在门口,心中自问,自己来这里干什么?自取其辱吗?还是非要让自己遍体鳞伤,才有办法杜绝对他的思念?
锦文一直站在那儿,连送酒送菜的丫环在她身边穿逡来回也无所觉。
夏洛庭闷闷不乐的独自饮酒,从门缝里瞥见她的倩影后,立即毫不犹豫地的将旁边的女人拉进怀里恣意深吻,岂料锦文仍没动静,依然站在那里想得出神。
“这该死的女人。”他的目光几乎在她身上烧穿一个洞,正抑制不住想摔开怀里的女人,出去掐断她纤细的颈项时,锦文终于推门进来。
他装出陶醉在女人堆里的模样,斜眼瞄她,“你还没走吗?难道是嫌钱给得不够多?”
她快被胸口涌出的醋味酸死,但仍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打扰你那么久,承蒙照顾,我在离开之前,礼貌上总该来辞行。”
“不必了,没看见我正忙着?”他一双浓眉几乎纠成一团,偏偏说出口的话又冷又冲。
“谁会看不见?告辞了。”锦文冷冷的转身就走,硬压下心中的怒意。
然而夏洛庭仍不放过嘲讽她的机会,“哼,要走尽管走,不过外面强盗土匪正多,那么多黄金可别让人抢了。”
锦文倏地一僵,可是她一咬牙,脚步不停。
他的声音再度响起,“秋香、春红,你们一个个真是既美艳又温柔,女人嘛,只要懂分寸,知道感激,不会忘恩负义、无情无义……”他后面几句愈喊愈大声,颇有激怒对方回嘴的意味。
等了半天没有预期中的反应,他厌恶的一把推开那些庸脂俗粉,满腔的怒气不知怎么发泄。
众女原想自己已飞上枝头做凤凰了,没料好梦易醒,但她们犹不死心的卖弄风情,嗲声嗲气的喊疼撒娇。
“滚!”他怒瞪一眼,她们全都乖乖闭上嘴巴,噤若寒蝉。
他真是认栽了!唾手可得的美色不爱,偏死心塌地只要眼前狠心现实的李锦文。
“该死!”她勾走他的心以后想拍拍屁股走人?别想!
真是气死人了,他绝不让她称心如意,他夏洛庭岂是那么容易被甩的人?
当夏洛庭如旋风般冲出来,沉声斥令家仆备马时,才看见锦文好端端的站在庭园中,挑着秀眉看他。
她根本没离开!他的心踏实了些,便不慌不忙的故作悠闲状,只有那狠狠锁住她身影的目光,泄漏出他对她极端在意。
他们之间隔着一大段距离,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试着移步靠近对方。
这时夏侯爷来找他儿子,见锦文在此,不禁微蹙双眉。
“听下人禀报,李姑娘今天走?”他故意这么问。
“是的,我方才已经向他辞行了。”她瞄向夏洛庭方向说道,“恭喜侯爷一切如愿,即将喜事临门,可惜小女子无法留下一同庆贺。”主人都出面赶人了,她已没有理由留下。
“好说。”他轻抚白须,心情显得很好,勉强对锦文和颜悦色。若非她正巧在这敏感时局出现,又或者洛庭没那么在乎她,他哪用得着这么处心积虑,日后洛庭纳她为妾也算两全其美,可惜为了长远大计,避免节外生枝,牺牲她是必要的。
“侯爷不会是要亲眼看我走出去才放心吧?”
夏侯爷老谋深算的笑道:“这夏府甚大,自有总管带路,送客出府。”
“也对。”锦文回以假笑,厌烦了这种尔虞我诈,可她就是有点不甘心。“好啦,后会无期,祝你三妻四妾、多子多孙、六畜兴旺……”她控制不住的大声损人,心想反正以后也和夏洛庭扯不上关系,现在不出点怨气可没机会了。
可恶,他瞪什么瞪?马上就有娇妻可抱,锦绣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