捶着酸疼的双腿,锦文此刻实在非常想念夏洛庭的马车,需要用时方恨无哪。
一路行来,本就盘缠所剩无几的她,做什么都不方便,又得牢牢盯住选秀队伍,别人有吃有住时,她是餐风露宿,有一顿没一顿,更气的是苦无机会见到姊姊。
她们总共不过四十余位,大部分的姑娘她都瞧过长相了,并没有姊姊在其中。剩余那几个,特别深居简出,不轻易露脸,生活起居自有随身丫环打理,于是她只能一有机会就混进去到处喊人,还差点被当成随便认亲戚的疯子。
找人都如此困难了,更遑论救人。
躲在驿馆外面探头探脑的锦文又想起夏洛庭,要是有他在,事情就简单多了,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就是因为心中想着、念着,所以当他真的站在眼前时,她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李、锦、文!”这女人脸上居然没有久别重逢的惊喜,他要宰了她!
怎么幻影还会发出声音?
她一时不能意识过来,那模样气得夏洛庭满肚子火,恶狠狠的瞪着她。
他发誓,要是她再拿副呆样看他,不表现出一点热络的话,以后有她好看的!
“呃?”耳朵发疼,头皮发麻,锦文揉揉耳朵又不敢置信的眨眨眼,真的是他耶!
等了半天,她眼里渐渐涌现的丰沛情感总算稍微平息他的怒火,虽并未完全符合他的期望,还可勉强接受。
“你还在等什么?”他张开双臂,恶声恶气的问。
或许是一时被他带着焦急的瞳眸蛊惑,也大概是被他……唉!再也厘不清那种纠葛不清的依恋,但肯定不是因为他的威胁口吻。锦文不甘愿的白了他一眼,投入那等待她已久的臂弯。
紧紧相拥的刹那,一种满足的感觉弥漫在他心间。
“说!那天为什么不等我就一个人走了?”宁静的一刻因夏洛庭的兴师问罪而暂时休止。
看到他没事,锦文也放心了些,反而是姊姊的事比较令她紧张。
她还没开口,夏洛庭已知道她想说什么,所以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立刻一声不吭搂着她走。
“不行啦,姊姊……”
姊姊、姊姊,整天挂在嘴边就是这两个字,她究竟将他摆在哪里?
夏洛庭还是闷声不响。
力气抵不过他,她心里着急,可又身不由己,只好不住挣扎。
“快放开我啦!我必须救出……”他是野蛮人啊!
“她不在那里。”他简单扼要的说,他不想再听到“姊姊”两字出自锦文的口中,占据她所有的心思。
她愣了一下,“不在?你是说姊姊没有被送入宫?可是冯……”
“归彦早查清楚你姊姊才刚出冯家,隔天便已脱逃。”他心中十分不是滋味,语气颇有埋怨她的意思。
“逃跑?那她跑到哪里去了?”
“还在派人找。”他已经很不耐烦了,“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突然失踪……”
忽然间,驿馆内起了骚动,灯光大亮,人声嘈杂,他发现此地不宜再逗留,决定先把她带走,以后再慢慢和她算帐。
赶回歇脚的客栈后,属下们一见到他,终于放下心,因为虽然乱事尚未蔓延至此地,但已人心惶惶,夏洛庭立即决定上路,之后他们一行人走了三日余,终于安全回到京城。
〓〓
“夏洛庭,你带我回你家做什么?”锦文十分生气,心里更有隐隐的忧虑。
她没想到他家世背景雄厚至此,如今目睹夏府的规模的确吓人,单是她现在所住的别院就已经像座迷宫,皇宫内苑大概也不过如此,身处这样的豪门,再印证当日归彦的警告,她现在只想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