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婉婷像阵风般急冲进方昱文的病房,把靠坐在病床上的方昱文着实吓了一大跳。
「婉婷,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她哭着冲向他,语无伦次的哭喊着:「昱文,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这么的 突然……你要我怎么接受这么残酷的事实呢?语彤又该怎么办?天啊!我真的受不了— —」事情突然得教方昱文无从反应,他茫然的眨眨眼睛。
「婉婷,究竟怎么回事?」
她的眼泪似坏掉的水龙头般流个不停。「你不要再继续隐瞒我了,为什么连身体出 了毛病这么重要的事也不告诉我?」
他总算摸到了一点点头绪,安抚的笑道:「没事的,我很好……」「你不要再强颜 欢笑的安慰我!」她尖叫的打断他,彷佛他说错了什么,刺激得她的泪愈涌愈多,哭得 肝肠寸断。「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在我们身上?我不知道……我真的没想到!否则的话, 我怎么可能离开你,怎么可能浪费我们……我们所剩不多的相处时日……」方昱文愈听 愈是一头雾水。他从没见过她如此慌乱。
几近歇斯底里的模样。影响她的一定是一件非常非常严重的事情,但他实在猜不出 来究竟是什么事;唯一能肯定的,这绝对是一件惊天动地般的大事情,才足以震碎她坚 若金石的从容和冷静。
方昱文轻握着她因哭泣而颤抖不已的双肩,柔声哄劝:「婉婷,先别哭,冷静的听 我说……」「不!」她再度以哀凄的哭声打断他。「你才应该听我说,我有太多太多的 忏悔要说……一想到你孤独的身处异乡,忍受着身心两方面的折磨,我就好恨好恨自己 !
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妻子,我挑剔。任性、霸道……而你,总是默默的包容我、宠 着我,我却不知好歹的强要离开你,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离开你……」她泣不成声,上 气不接下气,让人忍不住担心她会让自己的泪水给淹没。「我发誓!我要彻底的改变自 己,我要学习温柔。体贴、知足,财富和社会地位算什么?
它们全比不上你来得重要!我愿意为了你辞掉工作,在家当个贤妻良母,你可以继 续醉心于学术研究,我会不辞辛劳在一旁服侍你!总之,我会在……在你有生之年永远 陪在你身旁!」
她的这些话宛如天籁般,让他差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而且飞升到了天堂。这是他 等了一辈子、最渴望听到的爱语,但他必须先弄明白她之所以改变的原因。
在她张嘴前,他以威严的声音打断她。「闭上嘴,不准哭,安静听我说话。」
她终于点头,利用这「难得」的空档,清理那差点阻碍她呼吸的鼻水和眼泪。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琼雅……琼雅把一切都告诉我了!」她又开始掉眼泪。
他耐着性子问:「她告诉你什么?」
她的泪水再度像溃堤的洪水般泛滥。「我全知道了……你得了胃癌的事,并且…… 而且你没几个月好活了……」「什么?!」他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这实在太荒谬了!扒 硌耪娴恼饷锤嫠沘愕模俊?
「昱文,你丢下我和语彤孤儿寡母的,教我们怎么活!」她呼天抢地,频频怨恨上 天的不公。
「我不会死的,至少不会这么快,也不会是因为胃癌。」方昱文认真的说。「我只 是因为胃酸过多,住进医院只是方便明早的例行检查。」
朱婉婷终于暂时止住了的泪水,隔着泪雾怀疑的打量他。
他强调的点头。「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我的主治大夫。我在美国也做过检查,结 果和这里一模一样;我除了胃酸过多以外,身体机能好得像二十岁的小伙子。」
「真的?」她愕然的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