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蹲下。
「做什么?」罗裳一掌横在胸前防备著。
「若你明天还想走路,就把鞋袜脱了,我治治看。」
罗裳冷言讽刺著。「我的伤全拜你的『朋友』所赐,用不著猫哭耗子。」
「若不是怕你明天拖慢我的脚程,你以为我会这么好心?」封邑尧的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真不明白这浑身带刺的女人,脾气这么倔又冷,对她有什么好处?
「你走你的,咱们互不相干。」罗裳嘴硬道。先前利用他的举动被道破,让她拉不下脸。
封邑尧深吸一口气,真是不知好歹的女人,他若真的先走了,不出一天,她便会埋尸沙漠。
「本来是互不相干,因为方才黑曜弄伤你,所以现在干我的事了,快让我治你的伤,咱们算扯平。」
罗裳想了想,她的伤若再不快医治,明天真的走不了,而且她没有时间耗在沙漠里。
小心地脱去鞋袜,露出的莲足红肿一片。
封邑尧皱著眉头,伤成这样还闷不吭声?女人,还真难懂!
他将蓄满真气的手掌缓缓靠上她的脚踝,用真气帮她凝滞的气血运行,活络她的筋脉。
和她相处一整天下来,封邑尧更加确定之前的想法是对的,那就是——女人,还是少碰为妙!
罗裳螓首半垂,默默地跟在封邑尧身後而行,脚伤经过他昨夜的治疗,明显好了许多,这也才让她有心思去「想」他这个人。
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她不说话,他也不会多哼一句;她摆脸色,他也不会比她客气。
怪了!男人不都是奸险狡诈、无情无义之徒吗?但是他除了话少、话中带刺之外,似乎与她印象中的男人不太相同。
是她的偏见,仰或是这个男人根本是个例外?为什么她对他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好感?这一天多的相处,他们并未好好说过一句话不是吗?
罗裳啊罗裳!向来冷酷无情的你,这一天多来,不仅表现失常:竟然还会「对男人有好感」?你不是最恨男人的吗?
摇摇头,她拒绝再胡思乱想,这一切一定是因为她受伤所造成的错觉,一定是的!她还是以前的罗裳,完全没变!
走著走著,在前头的封邑尧与黑曜不再前进了。
罗裳走到他身旁,只是望著他没开口。
「我不知道你要上哪去?但我知道出了沙漠之後,咱们绝不会同路。」封邑尧嗓音清晰道。
罗裳抿著唇,她明白他在取笑她之前说与他同路一事。果然,男人总是得理不饶人。
刻意不理会他的话,罗裳看了看四周,才发觉他们竟已走出沙漠,城关就在眼前,之前她还一度以为自己会死在沙漠中。
「你不进关?」见他似乎无意往前走,罗裳不知不觉便问出口。
「我带著黑曜不方便。」
黑曜似乎明白主子在说它,撒娇地朝封邑尧靠了靠。
罗裳认同地点点头,带著一只黑不溜丢的猛兽四处走,的确会吓坏不少人。
「那你……」
「我绕道而行。」封邑尧下巴抬了抬,指出他要走的方向。
绕道?这表示他是特意送她到城关,真是这样吗?罗裳愣住了。
封邑尧朝罗裳微微颔首,拍拍黑曜的头,潇洒地往另一方向迈开。
「你……」罗裳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
见他离开,她直觉想开口唤住他,但唤住他之後,她想对他说什么呢?
她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呢?
站在原地,罗裳望著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突然觉得莫名的空虚与孤寂……
擎北国,当今唐朝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