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向他坦诚一切——可是一个顾虑猝然掠过,如一片阴影,掩住了她的冲动。虽说他对自己的情意深切得令人动容,可“女子经商”对世人来,只“惊世骇俗”一语可以敝之。
情意再深恐怕也无法包容她的“惊世骇俗”吧?
全身力气有如被抽光,于环躺回床上,该怎么办呢?难道说非得放弃自小以来的梦想,才能成就她的两情相悦吗?
—夜无眠的结果,就是两个青黑的眼圈黑眼眶交看。
“匡卷没睡好吗?为了什么事?”
“大哥没睡好吗?为了什么事?”
碰头,面面相觑,四个大黑眼眶。异口同声地问完,两人同时闭嘴,为了什么事?都是没法说出口的。
能说是因为你而苦受相思折磨才睡不好的吗?
能说是在想你能否接受一个惊世骇俗的女子当妻子吗?
“呃,今天咱们还下棋吗?”于环终于挤出一句话。怎么回事,怎么一知道了他对她的心童,反而不自在起来了呢?
“好啊,匡卷的棋艺还真不凡呢。”不能多看她,又无法调开眼光种折磨没尝过的人根本不知道是多么苦。
棋,一局一局地下着,目光也愈来愈炽,愈来愈情生意动。
棋是需要全心全意才能胜的游戏,一旦心有旁骛,便必输无疑。
所以于环自原来的屡下屡赢,每下愈况,直至最后的屡下屡输。
如同她的心,一次次地挣扎,想要不顾一切,又一次次地悬崖勒马,终至将自己折磨得憔悴。
最后她依旧不敢说出口.不敢冒着放弃自己梦想的危险,明明白白地坦诚自己的一切,来回应他的深情。
可是,情窦初开的她又怎么掩得住自眼光神色同透露出来的爱意?全部心思都在心上人身上的寒彦飞注意到了她的不同,心中开始有了了解。
船到了淮阴。
入了港口,这些日子以来,因为两人之间的诡异情形而好几天不敢来打扰他们的船夫上来回禀,“两位公子,到淮阴郡了,船要在这儿停半日,补充些食水蔬菜之类的,你们可要上岸走走?下一站要到插州才会停呢。”
望着码头上热闹的景象于环是想上岸走走的,因为在船上晃了十来天,实在无聊得紧,期冀的目光投向寒彦飞,却是一怔,寒彦飞的脸色只有畏惧一词可堪形容。
“大哥,怎么了?”这种脸色在寒彦飞脏上,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寒彦飞苦笑。“还不是我这张脸惹得祸.淮阴左家的三位小姐都是属糖的,黏起人来甩都甩不掉,匡卷,我劝你也别上岸了,被她们看见的话,你也别想脱身了。”
“淮阴左家?就是左记镖局那个左家吗?”于环明白了,心中好笑。
真有那么可怕吗?
“不光镖局,淮阴所有左记的行号都是他们家的,我同左家的两位公子有点渊源.可是他们那三个妹妹,”寒彦飞摇了摇头,不胜畏惧之意。“害得我连这两个朋友都不敢见了。”
于环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大哥,人说最难消受美人恩,我看一点也不假,居然为了躲避美人,大哥连朋友都可以不见,可是大哥,你没想过这是治标不治本的吗?干么不一劳永逸地解决此事?”
“唉,”寒彦飞真是三声无奈啊。“左家三位小姐认为世上没有一个女子及得上她们,无论我说有了怎么样的心上人,她们都不信也不放过我。你以为我没试过吗?可是说老实话,左大小姐娇艳、左二小姐柔弱、左三小姐飒爽.的确很难有女子比得过她们,可是非逼我在她们三个中选一个就太过分了,唉——”边叹气边暗觑着心上人的脸色,她果然还是在意我的,瞧,她的脸色变了呢。
“女子中无人能出其右?”此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