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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女的翅膀

    我第一次爱上你是什么时候呢?

    记不清,真的记不清。

    应该不是一见钟情,初遇时的你,轻佻而戏谑,嘴角噙着玩世不恭的笑,又总喜欢同人恶作剧,我越生气你就越开心,咧开嘴哈哈大笑,当我是七八岁小童那样逗弄。越理你,你就越来劲,不理你,你就得意;那样子,真是可恶极了。

    不是从幻想开始的——虽然,同事们对你的议论的确曾经引起我不由自主的浮想联翩——他们说你轻浮,但着实迷人;说你孤傲,却又随和散漫;还说你同我很像,举止言谈,都有一股子“独”劲儿。

    当然也不是从吃醋开始,好像只要有你的地方,就有脂粉香,那么多的翠衫红裙围绕着你,让人见不到你的本心。这样的男人,是唐璜,是死神,是鸦片,我并不想做吸毒人。

    那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因为琴声吗?有人夸你弹得好,你不在意地笑:“我弹得好吗?我倒不明白别人为什么弹不好。”你又说,不是你在弹琴,而是琴在同你谈话。

    你坐在钢琴边的样子,你斜倚着大提琴的样子,你拉手风琴的样子,还有你吹口琴的样子,都帅极了,神气极了,琴和你完全融为一体,那些音律,仿佛不是从琴箱中流出,而是从你身体里,从你的心底流出。

    每当你弹琴,我就特别想跳舞。舞至死也不悔。

    我爱,你的琴声就是我的红舞鞋呢。而你,就是使我变成维丽丝的死亡轮音。

    摘自阮丹冰《天鹅寄羽》

    曲风没有找到他的天鹅。

    那只垂死的,已经不可能再飞起的天鹅自从在宠物医院的手术台上失踪后,就再没有任何消息。

    医生说:有灵性的生物在死之前都懂得找个隐僻的地方藏身,维持最后的尊严。对它们而言,死亡是神圣而不可侵扰的。

    这使曲风简直发了疯。他怎么也不能相信,他的天鹅会舍得这样离去,不再见他一面。

    那是他的救命恩人呀,他怎能让她就此消逝无踪?不!他要找到她!要陪着她!她活着,他要找最好的医生治好她;她死了,他给她垒最好的墓,像对待一个人,一个真正有尊严的人那样郑重礼葬。

    他跑遍全市所有的湖畔,动物园,禽类展览馆,希望找到天鹅的踪迹。

    但,没有。

    那只天鹅就像从地球上消失了一样,不留下半点踪影。

    钢筋水泥的都市丛林中,它能去哪里呢?

    曲风第一次想,钢筋水泥的都市丛林中,它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它来到这世间,好像只是为了陪他,救他,现在,她救了他,便走了。给他留下一笔债。

    他欠她,欠她太多。怎么还?

    寻找天鹅的时候,他再一次想到阮丹冰。忽然觉得,这只天鹅和丹冰有太多的相似,一样酷爱跳舞,一样高贵骄傲,一样,为了救他而丧命。

    他来到丹冰家,一曲接一曲地弹着钢琴,直弹到十指麻木,把这看成是对天鹅的偿赎。

    他的琴声中,有一种洁净的忧伤,照见灵魂最深处的寂寞忧伤。琴声伴着栀子花香,飞进辽远的天空,那里,没有天鹅的痕迹。

    小林陪着曲风找天鹅。

    她已经原谅他了。因为在他濒临死境的时刻,毕竟是那只天鹅救了他的命;还因为那天在医院,他最终还是留了下来,守候在水儿的床前,同她一家人分享悲伤和喜悦。

    因为水儿,他和她一家人的关系突飞猛进,几乎没有任何过程就直接达到了家庭成员般的亲近。

    他终于答应去她家吃饭。

    林妈妈看他的眼神,完全就像对一个准女婿,而他,也很自然地融入到这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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