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灵跪坐在地上,娇小的身子半趴在地板上,小小的手拿著块白净的抹布仔细的擦拭著木板,偶尔会扬起头,将抹布放进身旁的水桶之中清洗,然後再继续先前的动作,周而复始。
当她沿著大门一路擦拭到书房门前时,一声清脆晶莹的水晶音乐从门缝传进她耳里,她抬起头盯著书房的门好一会儿後,才又低头继续她的工作,不过她刻意放慢速度,只为了享受这片刻的声音。
人就是这麽奇怪,当房子没人时一点儿也不会觉得安静,但是当知道房子内不只有自己一个人存在时,安静就显得异常可怕起来。从她的老板回来到现在已经过了五天了,打到照面只有两次,一次是他回来的第二天早上他要出门时,另一次则是他出门回来後,其他的三天他的活动范围只在书房和卧室,两室之间又有门相通,所以她根本不可能见到他的面。
至於他的声音,想到这儿她就不免对著门内的男人扮起鬼脸来。除了第一次的碰面,他跟她说了「不少」的话之後,他只跟她说了两次话,而且都是隔著门板的咆哮声——「见鬼的!你工作是不会放轻声音,非得要向世人宣告你大小姐驾到是吗?!」、「女人,请你专心工作,唱歌不会有助於你的工作效率!」
就是这样的两句话,让她所有动作全部放轻,然後连边工作边哼歌的基本自由也丧失了,所以她现在每天的享受就是擦地板时经过书房前,听听这悦耳的水晶音乐——真是可悲啊!
「卡。」书房的门把被转动开启。
叶灵下意识的将目光调至书房的方向,趴跪在地上的她正好对上一双宽大的脚板。
「女人,给我杯水。」暴雨独特的冰冷嗓音自她头顶传来,对她的称呼是近似无澧的。
「是——」叶灵抬起头,回答的话因瞧见他的「落魄」而消失在喉际。
暴雨一脸的胡碴,褐色的眼内泛著血丝,他的头发像是好几天没梳似的,衣服和裤子也都绉褶的像咸菜,现在的他和前几天的他根本就判若两人,要不是她见过他了,否则一定会将他当作在火车站游走的流浪汉。
「快。」他不耐的丢下话,转身又走进书房内。
叶灵吐吐舌,爬起身子去倒了杯水,跟随在後的进入书房。
「户长。」她将茶杯递给他,眼角偷偷打量著书房内的摆设,除那一直播放着水晶音乐的音响外,三天前她整理乾净且整洁的书房就像是发生世界大战一样,十馀本的精装书散了一地,有的甚至还被解了体,而书桌上摆了一叠的稿纸,及零零落落的各式文具,就连原本被摆放在桌架上的书也被移了位到桌上、椅上……各处去了。
我的妈呀!这里是发生了什麽事情?!她咋舌著。
暴雨丝毫不在意她的目光是停落在哪儿,或者是她「欣赏」了之後的表情会是如何,他一向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尤其是女人的。
这样的景色他相信只要是个三天三夜没有阖眼,且著笔於「评论」上的人都能够轻易做出。
他大口的喝著水,看了眼被他解体的书籍,这些全是因为没有任何的医学建设而被他撕毁,不看也罢。
「把这里收拾乾净。」
「呃?」她张大眼,再一次环顾四周。现在她知道为何这儿的酬劳足以抵她所兼的四个差的薪水了。「是。」纵使心有不甘,她还是应了声。
暴雨将饮尽的茶杯递回给她,面无表情的问:「会不会打字?」
「呃?」
「会还是不会?」他一向不喜欢问第二逅。
「会……」她小声的道。
「很好。」他侧过身,将桌上的有两百张的稿纸全数塞进她的怀里,「下午就不用工作了,晚上六点给我。」
「呃?」她呆呆的看著他送上来的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