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牵系绊住他的梦……我是他的绊脚石。”宣岑的笑容从脸上敛去,换上一抹幽然
的苦笑。
惟婕看见了她倔强的外表下,有著深沉的痛楚和几分脆弱。“就这样?他未免太自私
了。”
宣岑摇摇头,“你不了解。知道吗?他来过医院,在至中打完那通电话后,他就赶来
了。”她停顿下来,朝惟婕点头,继续说:“至刚他应是遇见了妈妈或姊姊吧?听见她们的
谈话……我昏迷不醒的当时,汤总编他一直随侍在我病床前,他看见也听见汤总编的坦承表
白……于是,他离开医院回澳洲去了。”
惟婕微怔了一下,她可想而知,至刚当时的心情是应当到了谷底。
“惟婕,至刚他受了重伤,你知道吗?”宣岑突兀地从心底痛喊了出来,激动哀痛无
比。
惟婕惊呼一声抽著气。
“都是因为我的缘故,害他比赛时牵肠挂肚……再听见那些谈话……他的情绪受到影
响。我看到了,看到他受伤的严重……和他的心,他一个人在承受著,我怎能再加重他的负
担呢?我心疼啊!”不敢在至刚面前表现的脆弱,她需要倾诉她心中的悲楚。
“我不懂……你们相爱这么深,怎舍得抛下这份感情?”惟婕不争气的眼泪在眼眶中打
转,无助又无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成全他爱我的心。我离开他,不愿我的爱成为一道沉重的枷锁扣著他、套住他。”宣
岑眨了眨眼,将眼泪眨掉,抬首仰望天花板,幽幽叹息著:“唉!爱到尽头无缘相守,痴爱
无悔情深未了……”
惟婕感动的珠泪盈盈,“你好傻、好傻……”
“纵然是别离,纵然是相思,眷恋的心永不变。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
暮……”宣岑想起诗人秦观的词中,那千古为后人吟诵的两句,她无奈的黯然神伤。
惟婕不忍看见彼此相爱的人,却要以分手收场,她感受得出来自我折磨的痛楚,“你为
什么不哭出来?”她心疼的看著宣岑楚楚可人的愁容、眼底的哀怨。
“我已经哭完了,只剩下点点余泪哀悼死去的爱。爱已死心未死,终其一生带著逝去的
爱,回忆曾有过的美丽、甜蜜。”
“你这是何苦?何不接受深爱痴情等候你的汤总编,也许他可以抚慰你的心,再一次拥
有被爱的心灵。”
宣岑叹息著。“怎么你也支配我的感情归属?你懂得的,别污辱我的爱情。明天是个重
新的开始,关宣岑的爱情归零。”她试著挤出一丝笑容。
惟婕泪光闪闪的替她惋惜,也为汤怀仁的一片痴情感到悲哀和同情。
***
宣岑才刚踏进办公室,报社同仁就上前围了过来,恭贺她身体康复。原来她人未到,她
妈妈已打电话到报社告知关照过了。
“你总算回报社上班了,见不到你清丽、灵秀、绝尘的容颜,我这才华洋溢、文思泉涌
的新锐记者,是每天都平淡乏味、枯燥无趣的咬著笔□,大脑无法运作就生□了。”和她跑
艺文活动的张光晨拉著她,殷情地扶著她坐下,顺手拿起放在她桌上的一大束花,递给她。
“拜托!少恶心了好不好?”宇娟将他拉扯到一旁去,然后自己挤了进去,一脸关切地
说著:“这三个星期的休养,怎没看你长点肉,反倒清瘦了好多?”
“谢谢你,宇娟。还有大家。”宣岑感动的想哭,回到报社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