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心微一愣,旋即一抹薄云轻雾似的笑意浮上素颜。「你真是一点都没变,对想知道的事还是那么直截了当。」她回归正题,「你晓得我们放这两把火为的是引开孟家人对剑谱的注意,而在行事之前,我们也清楚探知三份剑谱的所在。于是,连胜去找曲爷、我便到『云斋』,将孟老爷藏在画中的几页剑谱取出。」
「这与我的推测相去不远。」他随口应道。
莲心又说:「事成之后,我回去复命,将剑谱交给连洪涛,同时也算还了对他的恩情。」
「但是连胜并末成事。」他插话。
「对,所以连洪涛命我再来夺取。」她顿了顿,微别过脸去,「这近十天的日子,我一直都在孟府附近,也看到了那位曲姑娘现下的模样,我想……」她自腰间取出细细的蓝色布卷。「拿去。」她丢给辛皇。
「这是什么?」辛皇啪地一声伸手接下,拆开打了结的棉绳。「这是……」
「『云斋』里的栖霞剑谱。从连洪涛那里偷回来的。」
「为什么?」辛皇凝眉不解。
「物归原主。」
辛皇抿抿唇,已然会意。
「我该走了。」莲心的唇边牵起一丝笑意,「好好照顾那位曲姑娘。」
辛皇无声颔首。
「还有,能再见到你,真好。」莲心明媚灿烂的笑着。
她飕地一转身,踏起云步,倏地白色的身影隐没林问,只留下一丝怅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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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序如波,暮色已渐渐染晕了片片诗意,眨眼间已是褪夏迎秋,风中的凉意正是传递着这个消息。
约莫一个月以来,曲儿已渐渐从阿爷的死亡中走了出来,她开始会笑、会闹,甚至凡事跑第一的抢着做,不管那是不是羡天楼中应尽的本份,她都是拚足了劲。可无论如何,相较于事发之际,她那样的无情无动,对任何事物都无关紧要的态度来看,众人以为现下这情形算是好的了。
只是在人声俱静的深夜时分,她万般纠结的心绪毫不保留地充斥在她的眼底眉尖,不知那是愁,是苦,还是对失去亲人的深沉伤怀。
殷毅不知道,因为他从没问过。
他不想再挑起她的悲恸,也不想再让她掉进回忆的泥沼。
于是,每每殷毅见她不经意流露出的落寞失意,他都会待在她身边,同她说话、打趣,或者就只是静静的陪着她。
「曲儿!」羿月亭中,殷毅轻轻叫唤着她。
曲儿快步跑入亭中。
他玩笑般的向她说道:「今天你要背谁的诗词给『夫子』听?」
曲儿弯眉笑道:「『学生』背了,夫子就晓得了。」她开始背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自阿爷入土后,殷毅开始实践他的诺言。他承诺过,只要得空,他便会教她读书识字。
于是,夜晚时分的羿月亭便成了殷毅与曲儿一教一学的私人学堂。
「…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最后这两句她念得情意绵长,彷若另有所指。
殷毅对曲儿的聪慧十分赞许。他笑道:「东坡先生的这首『水调歌头』,本是写来怀念兄弟的。然而就我看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最后两句,用以叙述男女间的情意,期望能亘古缠绵更是显出其特有的韵致。」
本来只是照着心中触及的念头信口便说了,可话一出口,殷毅才陡然发觉,这话说得似乎有些逾越分寸了。
曲儿不知是否听得清楚?
只见她偏偏头,并不搭话。
这时,孟七巧领着小桃儿跨足羿月亭,她神色淡然,好似颇有犹豫。
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