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個王八蛋?」店小二兩手摀著屁股氣煞地沖出店門,沒料著腳下一快,絆上門檻,登時摔了個狗吃屎,趴在地上。
曲兒瞧著他放聲嬌笑,怨氣一出,心情樂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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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放亮,曲兒便起了個早,逕自慢步往山間一處清澈涓流去打理儀容。
這片幽微之地,滿坑滿谷生的都是年歲過百的參天神木,春夏之際的新枝嫩芽環擁著陳綠舊色,相偕沖天,葉與葉間篩落初升的朝陽,千絲萬縷錯落於經緯之間,交織成一張金黃映綠的柔軟巨網,網住這幽緲煙騰的山林谷地。
曲兒坐在一塊大石上,任青綠的苔虧駶櫫怂律酪唤牵_下綠潭石邊激起飛越的水珠,時而精準,時而失焦的朝她褲邊砸去。水色的透澈晶瑩,綠蔭的嫩滑絢亮,猶似蒸化了滿澗緲緲輕煙,裊裊向天而去。
也只有在這僻靜無人的境地,她才能一如此刻的松懈自己;一如此時,任著心思與一頭烏黑長發隨風飄搖,承接著摔落於水氣中的金絲光芒,悠然地曬著初升太陽,晾溫了一顆飽受人情冷暖的早熟心靈。
一抹除風撩動她鬢邊發絲,貼上她小巧的鼻梁,感到涼意些微。
撫了撫浸洗清涓的發,已讓徐風暖陽乾得差不多了,曲兒伸著五指細細地在發間爬了爬,順了一攏青絲,輕輕盈握成束,熟練地住後腦盤去,將補過丁的布巾在盤好的發上一綁,此刻的曲兒儼然是個乾乾瘦瘦的小男孩。
「該走了,希望今兒個能尋到好差事。」
曲兒張著兩臂,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輕輕一聲吆呼,唇邊蕩開一抹笑意,開步朝通往城里的路上走去。
「小兄弟留步!」
馬聲疾疾,一匹高大黑馬硬是在曲兒面前一擋,馬兒趾高氣昂,仰著粗壯的頸子噴著大氣。
馬上的黑衣男子面無表情的向她問道:「小兄弟,前面揚州城里是不是有位姓孟的大戶人家?」
這人神情驕傲,是曲兒討厭的那種人。
曲兒斂下先前毫無防衛的臉色,換上一派機警靈敏。「這位爺是說孟超然孟老爺的莊子?」
曲兒并下怎麼想看他,不過在馬頸子上掛的一只圓形硬幣似乎與黑衣男子腰間懸著的金幣是同個模樣,亮晃晃地,好像還刻了什麼字或圖樣在上頭,她免不了多瞧了眼。
「你下了這山,進到城里,最大的那間宅子就是了。」
聞言,那男子大刺刺的朝著曲兒打量,嘴角泛起一抹冷然譏諷的笑,不知是對著曲兒還是她說的話。
黑衣男子輕聲拋下一句,「謝過。」旋即勒起馬恚也不回的走了。
曲兒心中老大不高興地踢了踢石子。「哼,人無禮,連騎的馬兒都看來討厭。一早就遇到討人厭的家伙,你可千萬別帶壞我的邭猓蝗划斝哪憬裢硭话矊帯!?br />
避著馬兒揚起的風沙,曲兒皺眉扮個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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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大哥,怎麼孟家門前圍了這麼多人?發生什麼事了嗎?」
一進揚州域,繁榮街井市集的熱鬧景象立時展現在曲兒面前。而越往揚州首富之家--孟家莊看去,越是顯得熱鬧吵嚷,似有啥轟天大事一般。
曲兒耐不住好奇,隨手找個粗壯漢子便問。
「你不曉得嗎?小兄弟,今兒個孟家在挑仆役,城里頭年輕力壯的年輕小伙子個個都想進孟家當差。」那壯漢說道。
「哦?」曲兒叫了聲。
「甭說孟老爺子對待下人家仆多好了,光提起孟家七位千金就夠教城里年輕男子動心了。如果入府當差,便有機會遇上那七位千金,就是孟老爺不給銀子,大夥或許都還心甘情愿呢。」那漢子說得眉開眼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