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道蜿蜒通向一座三层的洋楼,和式庭园流水行逮,点缀着几棵垂柳,数只杜鹃与山茶,一处小小的水塘满开着或紫或黄的睡莲,水边遍植着蓝色的芭尾花与金色的水仙,随风摇摆,项控自怜。
今天是崇岳的生日宴会,不过崇夫人不在国内,宴会又不邀请外人,出席的只有兄弟俩和念愚。
灯火辉煌,天花板的水晶吊灯与餐桌上的彩色蜡烛,映照着墙上几幅印象派的风景油画。
念愚一开始并没有认崇葳,只觉得他斯文俊美的脸孔似曾相识,直到上了主菜,念愚觉得那两道老是投向她的目光莫名奇妙,不仅仅是好奇而已。
“你是……二少?”念愚放下手上的刀叉,再也没有食欲吃上一口。
“你终于把我认出来了?我还以为我长了一张大众脸,见过即忘呢!”
“但是,你姓……”他姓什么?酒店里人人称他二少,除了称呼,她其实对他的身世背景一无所知,若是知道这位二少是高峰的小开,当初他绝对不会去高峰应征的。
心中五味离陈,念愚说不清是遗憾是庆幸。
她抬头看看崇岳,见他神色平静,虽然是早已知情。他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求婚之前?还是之后?
她回过头注视崇葳莫测高深的笑脸。
“唉!别这么严肃好吗?我不会跟你追究往事的,你就快成为我大嫂了。人家说长嫂如母,我已经有了一个如父长兄了,以后又要多一个人来管我,你可要手下留情啊!他可怜兮兮地说,一副饱受虐待的模样。
他的玩笑化解了念愚的尴尬。“哦,你大哥都是怎么管教你的?功课做完要去住柴房?”
崇葳噗嗤一笑,“幸好我们家没有柴房。”否则他念书的时候大概天天要在柴房过夜了。
“我看你们家空地蛮大的,盖上十间八间没问题。”崇岳一听乐不可支,“是啊,十个八个不算少,凑成一打刚刚好!”
还押韵呢!说得可真顺口!
念愚脸色一红,喃喃地回不出话来,唇边凝着一朵微笑,两顿梨窝若隐若现。
北方有佳人,一顾倾人城,再回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难再得……
崇葳心中一动,也是愣愣地瞧着那激红一般,不曾化妆却薄染胭脂颜色的美丽面容。他还不曾见过去脸红的女子,酒店中的女人向来是不打翻调色盘不甘心的,可是这个起初的她却是大哥的,他所曾经拥有过的从来都只是一张面具罢了!
大哥说得没错,他的游戏人间让真心成为不可能,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就算来得及,就凭他那双跑也不得跳也不得的腿?
他在心中叹了口气,突然沉默了。
“怎么都不吃了?王妈做的菜不合胃口吗?小葳,我记得你最爱吃王妈做的法国莱,怎么一动也不动呢?念愚,你吃不惯西餐吗?我们王妈是十项全能的,你想吃什么她都做得出来,我让她帮你准备,好吗?”崇岳温和地插进话来,不着痕迹地改变话题。
“不、不,不用麻烦了,这莱很好的,你知道我不挑食。”
崇葳也从沉默中清醒过来,“是啊,大哥,为了你的生日,王妈可是把她的绝活都搬出来了,连点心都是费尽工夫的,你怎么可以说她做的菜不合胃口?把她气跑了,我看妈回来你怎么跟她交代?”
“喂,不捧场的是你,怎么赖到我头上?”
“当然啦!小弟有事,大哥服其劳,圣人之言,岂能有误?”
崇岳看他摇头晃脑地说着那些文绉绉的活,几乎忍俊不
住。“我看是崇葳之言,圣人听了也只好摇头。”
“这么时髦?连圣人都流行吃摇头丸?还是大哥有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