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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吗?打算去找工作吗?还是要继续念书?”

    一连串的关怀从她那让人想一亲芳泽的樱唇吐出,夏天朗乐得忘了一切,又露出那明亮的笑容,他知细摩遗地回答念愚的问题,又加油添醋地说了些军中的趣事。

    一个得偿所愿十分快乐,另一个暂时转移了注意力,两人共度了一个午后。

    那日以后,一连几天夏天朗都到医院报到。

    他很快就看出江静文的病情是没有指望的,医生在病房间来来去去从不说一句话,他终于知道那一天随口而出的一句安慰为何让念愚立刻改变了态度,她盼望有人那样跟她说想必已经盼了很久,若是说话的是路边的一个陌生人大概也是会得到她的笑脸相迎。

    他心中忧喜参半。喜的是在她最脆弱的时候他能陪在她身边,忧的是她怎么承受必然来到的打击,而且这个打击的来临是不可能太久了。

    现在,他自然也不敢再说出那种空泛的安慰话,面对一个仰赖维生系统的病人,他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于是他陪在她身边,替她忙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帮她去购买食物看她食不知味地勉强咽下,为她准备了杂志,她总是瞄了一眼对面,就随手丢在一旁。

    奇迹终于没有发生。

    这一天,因为大雨,夏天朗比平常晚半个钟头才到医院。

    病床上空荡荡,医生刚刚签下死亡证明,夏天朗立刻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阴暗的房间没有点灯,一个声音幽幽响了起来。

    “你说她会复原的。”念愚怨恨地望着他。医生没给她希望,可是他有。

    那个该下十八层地狱的车祸肇事者,似乎也是个年轻男

    人,或许正如他这般年纪。警方没有找到他,除了或许是他扔下的酒瓶上一组DNA,没有任何线索。

    那么她究竟该去怨恨谁?

    眼前这个无辜的人成为她的怪罪目标。

    “你说过她会复原的。”她喃喃自语,然后沙哑地喊了起来,“你骗我!你是凶手!我恨你!再也不要见到你!”

    痛苦使她变得残忍。

    明知她完全是迁怒之词,夏天朗仍然忍不住瑟缩了下。

    他沉默着,无言以对。

    念愚转身往太平间的方向而去,夏天朗跟在她后头。

    她回过头来,扔下几句话,“你回去吧,别再跟着我,我不想再看到你,我永远不可能喜欢你的。”

    语意中的冰冷和决绝止住了他的脚步,她说完话继续往前走,那背影如此纤弱、如此无情,他再也没有勇气跟上去。

    念愚再回到家,已是三礼拜以后。

    窗前的茉莉因为太久没有浇水已经枯黄,枝上犹留有几朵来不及开放便凋萎的花蕾,屋内原来生机勃勃的植物,已奄奄一息。

    念愚没有费力去整理。

    这有什么要紧?身上那件太大的深色上衣再也不如以往能给她更多的暧意。

    她穿它,也只是出于习惯。

    往年一入秋天,除了出门或是不得不换下来清洗的时候她才会脱下它,虽然它十分不合身,袖子总要折上两折,才能露出她的手腕来,但她已经穿得那么习惯,仿佛这件衣服已成了她身体里的一部分,自她出生就拥有了,而不只是来自一个雨天,一个陌生人的借用。

    这个屋子真冷清得可怕。

    往常妈妈虽然也是安静地躺在床上什么也不说,可至少她的身体是暖的,手指触及她鼻间仍有暖暖的气息,不是那个冷冰冰的瓷瓦。

    由罗马直飞台北的班机顺利在机场降落,来接崇岳的人已在机场大厅等候。

    原本这趟出差是由公司的副总前去,可是他十分需要这几千公里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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