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有着深沉的黑暗与静谧。
柳若梅乍然梦醒,映入眼帘的是坐在床边、倚着床柱打盹的南宫漾日,她这才知道种种的影像皆非梦境。
表哥死了……
这时,另一件事情窜上她的心头,她连忙用手抚上自己的肚子,原本该有的胎动居然毫无动静。
她赫然起身掀开锦被,那孕育许久的生命不知何时已然逝去,留下的是宛如少女般的平坦小腹……
“不!”她惊呼一声,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
她的慌张惊动了南宫漾日,他倏地睁开眼睛,发现她脸上挂着两道泪痕,且用手抚摸自己的腹部。
他赶紧拉住她的手,以温柔的口吻安慰道:“若梅,别再摸了,孩子已经没了。”
从他口中听来的真相更使她难过,她以双手搞紧耳朵,脸上浮是绝望。“不!”她边摇头边喊着,不愿接受这事实。
虽然和她一样心疼,但南宫漾日咬紧牙关,先是握紧她的小手,继续以平静的口吻安抚她:“若梅,不要紧,我们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柳若梅转向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她恨恨地说道:“当然不要紧,你根本一点也不在乎!”
她怎能说他不在乎?得知事实的瞬间他也难以接受,只是不接受又能如何?
但他不能把怒气宣泄出来,只能温和回道:“若梅,你先冷静下来,朕喂你吃药。”
说完后,他放开她走到桌边,端起那碗黑色的汤药走回床边。
他以汤勺轻舀一瓢,正欲送入她檀口中,却被她猛然推开。
“你走,我不要再看见你!”在沮丧的心情下,柳若梅说出最伤人的话。“我一点也不爱你,你死心吧!”
话方出口,她立刻感到深深的懊悔,却不愿开口承认错误,仅是低头保持静默。
她本以为南宫漾日必定会夺门而出,并且再也不理会她,不过他却默然坐在床边,温柔说道:“来,张口,先把药吃了。”
柳若梅咬紧牙关,摇摇头不愿接受他的温柔。
这态度使得南宫漾日有些恼怒,但他不是怨她的无情,而是气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张口!”他强制掰开她的牙关,将药送入她的口中。
或许是汤汁凉了的缘故,汤药人口的瞬间,柳若梅即尝到一股浓浓的苦味,不禁蹙起眉头。
“怎么了?”南宫漾日关怀地问道。
柳若梅抿紧了唇,她不愿为了这点小事向他诉苦。
南宫漾日倒是瞧出她的异样,将碗中的汤药浅尝一口,等那苦味呛入喉间时才恍然一笑。“真苦!”
柳若梅轻抬明眸,她很想和他一样微笑,但失去孩子的苦哽在心头,使她笑不出来。
“朕热一热,你等着。”
南宫漾日不待柳若梅同意,立刻端着碗离开寝宫,在他踏出寝宫前,她听到他命令宫女道:“好生照顾淑妃,若有三长两短,惟你是问!”
重新躺回床上的柳若梅闻言,心中百感交集,她闭上眼睛,任由泪水缓缓从眼眶滑落到脸颊,再流到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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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梅。”过了半晌,南宫漾日回到寝宫。
柳若梅赶紧用衣袖悄悄拭去脸上的泪痕,然后起身迎接他。
他端着汤碗走近她,温柔地说道:“来,将嘴张开。”
柳若梅依照他的话张开口,喝了一口汤后猛然咳了起来。“咳、咳。”
她感到口腔一阵灼热。
“怎么了?”南宫漾日大惑不解地看着她。
“烫……”柳若梅像个孩子般嗫嚅地说着。
刚才是太凉,现在是太烫!南宫漾日苦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