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蝶兮眼里噙著泪,不计较、不追究,只盼望得到真相地求望著她的姨父──陈致先。
“告诉我,姨父,到底谁是真的陆寒?你和罗律师带来的那对母女是假的吗?”陈致先惊慌地看著罗劲白。
“劲白怎么回事吗?我都听不懂了。”
“陈伯伯──”
罗劲白费力地发出声音。
“蝶兮见到陆寒了,真的陆寒。”
陈致先的惊慌还隐藏著,他大声辩叫。
“什么真的,假的,母女俩蝶兮又不是没有见过,人家要走,我有什么办法!”“陈伯伯──”
罗劲白的手交接著,他真不愿去触及陈致先的面孔,那使他无法忘记另一张脸──自己的父亲。
“陆寒的母亲已经死了,陆寒根本没有母亲。”
陈致先的脸刷白。
“蝶兮见到真的陆寒了,你也见过那个人──灵堂上出现的女孩。”
陈致先羞怒地张著口。
终于,他颓然地跌坐进沙发。
他哑口无言,半天、半天。
“──是你父亲出的主意,我们平分那遗产,那对假母女是李桂香和朱琳琳。”罗劲白捉搓著自己豹额角。
老天!李桂香、朱琳琳。
他觉得自己手心都是沁湿,心口悸动地怦然。
是你父亲出的主意。
是父亲?
是自小就尊敬、崇拜的父亲?
他接触到崔蝶兮充满惊讶,但同时善良而原谅的目光,那目光是无邪、宽大、一点不计较的。
他多么希望他不认识崔蝶兮。
但,他爱著这个女孩。
他没有错,可是,他敬仰的父亲,让他背上令人发指的罪。
而,他父亲──罗开程是律师,大名显赫,比任何人都熟知法律的律师。崔蝶兮又去了小破楼。
她一个人去的。
伸出手,她轻轻地叩木门。
开门的当然是陆寒。
她的头发湿的,她在洗头,肩上围了块蓝色的毛巾,水点嗒嗒地往下流,发丝上还沾著洗发水的泡沫。
陆寒的目光,虽然不再那么仇恨,但看得出来,她并不欢迎崔蝶兮。
“你来干什么?”
崔蝶兮温馨地望著她,这个人,就是她妹妹,真的妹妹,流著相同的血液的妹妹。“我就怕你问我这句话。”
“那你干嘛还来?”
说完,陆寒就转开身。
崔蝶兮跟了进去。
陆寒进了一间小得几乎不能转身的浴室,当没崔蝶兮这人存在似的,哗啦哗啦开著水龙头。
包括浴室,这间屋子顶多两坪。没有窗,没有空调设备,一床、一柜,什么都没了。崔蝶兮鼻子酸涩。
这是她妹妹住的地方呢?
崔家的大母狗,都住得比这空敞、舒适。
“陆寒──”
崔蝶兮站在浴室门口。
“你愿意跟我回家吗?”
陆寒的湿头发包在浴巾里,她用力地揉搓,水珠子溅到崔蝶兮脸上。
“我的家在这里。就这两坪不到的黑房里!”
“陆寒──”
崔谍兮几乎要哭出来了。
“那个家──也是你的。”
“我姓陆。”
陆寒毫不领情,在床角边找到一只吹风机。
“爸爸的遗愿──希望能找到你。”
怯怯地,崔蝶兮不像姐姐,倒像个年幼许多,不太敢启口的妹妹。
“爸爸留下一封信,他说你母亲是个伟大、骄傲的女人。
他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