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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额苦思半晌,卫廷听见他低声问:“卫廷……潋滟现在怀孕几个月了?”

    “嗯……七个月多一点。”

    “危险性……如何?”

    卫廷蹲下来与表弟面对面,犹豫了半晌,还是诚实以告:“很高。”

    “卫廷……她叫了我的名字……”雪契声音低弱无力:“我会失去她吗?”

    卫廷为这个问题和雪契软弱的语气动容,放下冰块,他趋前抱住他——就像儿时每次雪契受父亲伤害之后他安慰他那样地……“宽心点吧,雪契。你怎么可能失去她?不管她是被谁带走,你一定都能把她夺回来的,不管对方是神是人……”

    “因为我是鬼。”雪契失笑道,静了半晌,他立起身;又是平常的雪契,“多谢你,卫廷。我该走了。”

    “走?”卫廷脑子转了一圈,很快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他立刻跳起,“等一下,我也要去。”

    “你去干什么?”雪契一皱眉,“走不快、拿不动,你是累赘。”

    “你少来!潋滟需要医生,而且是熟悉她健康状况的医生!我一定要去,你要是不带我去我会憋死的,听到没!”

    雪契不再理他转身出门,反正不管他答不答应,出发时卫廷一定是大包小包地等在队伍里面,根本不需要他说话。

    走到外庭看见他的父王;大概刚和连邦的使者谈过话,脸色很差。不想和他有什么交集,雪契直直走过他身后甚至不想见礼。

    王也没有回过身的打算,“可悲啊……父子两代都莫明其妙地失去了妻子。”

    雪契顿步,冷淡地:“我可不会坐放妻子被人夺走,只是躲在深宫悲叹。”

    “哼。”王含怒而笑,“如果她肚子里怀的不是你的小孩,你还能如此理直气壮?”

    “我究竟是不是你的孩子,对我而言已经没有意义了。”雪契不屑地回答,而后换了更坚定的语气:“但即使潋滟怀的不是我的孩子,她依然是我的妻!”

    王霍然回身,看着他的儿子大步离去;疑、恨、愁、苦,这些难以承受的感情似乎已经停留在他面上很长很长的时间,而使他原该有的一张温和面貌扭曲成了阴冷的脸。雪契的北影消失在他眼底之后,他忿然转身,走回自己的寝宫。

    *   *   *

    冷静下来之时,已经离开了皇都。蝶羽回想着自己的所作所为,依然感觉不可思议。我背叛了雪契……不,其实这等于是背叛了国家。目光落在一旁的潋滟身上,后者正因为旅途上的震动全无办法。又因为那位少主急于逃离雪契的掌控,犹如惊弓之鸟,一路鞭策马匹,全不让潋滟有点喘息机会。就连费文来劝都不愿听从,五个侍臣只好驱马跟随,直到天亮离开皇都,而少年也累了为止。一行人在郊外树林里休息,潋滟一路痛苦地护着她的孩子,总算马车停了,立即沉沉睡去。

    蝶羽默默看着她,说不出心中的感觉。这是让雪契心动的女人,而她也是为此背离了雪契……她却不恨她。或者……说不恨是假的,但是她却不愿意看到潋滟因此受伤或出什么意外。为什么呢?蝶羽默思一会,苦笑。

    大概是因为……自己从来就不是雪契的什么人之故吧……雪契从没给过她任何幻想,连同情也无。无论是在她献身之前或之后——以女子之身进入军队,她所吃的苦、所要背负的责任丝毫不少于男子。收留她的皇太子对她全无优待,他的部属该受哪些训练她就得受哪些训练,她也一直觉得这样最好,纵使因为体力不支几度晕倒,她也从没抱怨或是想试着要求雪契减轻她的负担。

    献身之后……呵呵……蝶羽轻轻捂着脸,大概就是因为她献身了,才明确地知道,自己在皇太子心目中永远都只是个下属而已。没有任何温存的……当天一亮,雪契冷峻的声音便在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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