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当她的丈夫终于愿意放过她时,她便一直维持着这个样子——那个人没有给她一点怜恤的拥抱或轻柔的话语,翻过身便睡了——也许该趁那个时候杀了他的。
这个想法让她笑起来,渐渐有点失控地闷在被里开始狂笑——杀他?对,该杀!可是她知道即使是在睡梦中,那个人也能轻易地惊醒而后扭断她的脖子——现在只是痛……下体的剧痛、皮肤上的瘀青——她连动都不想动,甚至不愿意审视自己伤了哪里。
那就是要与她生活一辈子的人?以后的每一个夜晚她就要这样度过?
想到昨夜的那场梦魇——如果真是梦魇,她只盼望醒来后,就在珍珠海自己的床上。可惜她一夜未阖眼——意识几度丧失,但是她知道自己一直不曾入眠。睡不着……怎么睡?赤身露体地在一个凶兽旁边,要怎么安眠?她怕得几乎要跌下床去,僵直的身体一面流血发痛一面还可以感觉到背后那个人——即使只是轻微的翻身都教她为之颤栗。寒意一次次窜过脊椎,她只好抱紧自己的身躯,就这样……天亮了、那个人下床离开、只留下她一个人。可是她还是不敢翻过身,就连触到床垫上他的余温都令她痛苦不堪……
这原本该是……与自己所爱的男子共同分享、身心交融的幸福夜晚……潋滟终于哭了,抓紧身上的被,她将脸埋在枕中失声痛哭;即使早知这是一场无爱的婚礼,至少还希望被当成妻子一般对待……可是此刻的她,就像一块供蹂躏的肉、被野兽食过弃之的残渣……
污秽!肮脏!毫无价值!
狠狠地贬低自己之后,她绝望地摇头——不、不……这不是她该得到的,不对……海民们希望她幸福,她有权利幸福,他不该这样待她——他不该这样待任何人……啊……我最爱的珍珠生活费……我她想回去……波儿……妈妈……小贝……我想回你们的身边……如果身体不能回去,至少灵魂……
拉开窗帘,她无意识地看着外面——原来这个房间离地这么高?如果从这里跳下去的话……
潋滟!不可以!
意识之底好象有这样的声音、这个声音好象她熟悉的任何人——啊……但是,我想回家……我只是想回家……
潋滟!你不可以寻死!你要坚强!我们爱你、我们要你活着……活下去……活着才有机会,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外婆?潋滟哭着,“但是外婆,我不坚强。我太累了,我不要再坚强了……让我回家吧……”
潋滟……
心底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她慢慢地打开窗子,北地冰冷的空气直扑面上,让她耸然一惊——就在这一瞬间,身后房门陡开,一个陌生的声音大叫着扑上来把她从窗口拖了回来,“不行!不可以!从那里跳下去死得多难看,你知道吗!血肉模糊不讲,脑浆白白混了一片红红,在黑黑的地上看来,说多恶心就多恶心!你好不容易长到这么大,这样随便就死了,怎么对得起自己!”
潋滟怔怔望着眼前裹成圆滚滚,显然非常怕冷的年轻人。娃娃脸看起来比她还小,和雪契一样白的肤色冻得红通通的,大而诚实的眼睛则气鼓鼓地看着她,然后跑开去把窗子关紧,一面不忘对聚在窗下的民众挥手大骂:“你们这群没良心的浑帐东西!就等着看人死也不想办法阻止!滚开去做自己的工作吧!没戏看啦!”
“磅!”地一声关上窗,他马上又冲了回来,伸手要抓潋滟,后者想也不想便惊跳后缩。他呆了一下,放柔了声音:“别怕,我是医生。我只是想帮你看看伤口。”
伤口!潋滟缩得更紧,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身上一丝不挂,惊恐之外还加了羞涩。对方更加温柔,“相信我,我真的是医生。我想帮助你,把手给我。”
直觉上她愿意相信他的话,可是不知怎地她就是没有办法把自己的手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