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气质而使这个都市的人们对她们鄙视不堪。
但是这第六位新娘却笑得如此美丽,如此从容。她的举止优雅恬淡,服色简单明亮,黑色长发迎着海风微微飘动,健康的肤色和玲珑的体态使她看来非常赏心悦目。人们静了半晌,开始骚动起来,但是这次的骚动带着赞许、甚至有几分惋惜。
潋滟充耳不闻。
其实她很紧张……其实她紧张得要不是搀住雪契也许会跪倒在地上——但是这里有她的族人。她要让他们以她为荣,要他们不为她担忧,要他们将消息传回珍珠海而使那些爱她的人能够展露笑容。
蝶羽领着军士们默默跟在两人身后,却有些茫然。
她看见雪契的表情。
在那位新娘对着他露出毫不畏缩、坦荡的笑靥时,她看见他的迷惘。那是很短暂的、而且隐晦。但是她跟在雪契身边多久了?雪契从来没有在她面前露出过那样的神情……也许除了她,也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件事,甚至包括雪契自己。
挽着潋滟的雪契的背影还是如她记忆中的挺直冷酷,踩着机械化的步伐,她呆呆看着,只想让自己安心。
* * *
经过漫长的海上之旅,不管是谁都需要好好休息。当晚他们落宿总督府,准备在这里调养两三天,再出发前往皇子的辖地。由于皇子厌恶不必要的宴会和繁琐的仪节,总督也识相地开出一个区域来专供他们休息,无事不予打扰,更无所谓接待舞会之类的铺张浪费,对大家都省事。潋滟虽是惯于船旅的海之一族,当晚也同样累倒在床上,享受了一夜安稳舒适的睡眠。
第二天一早,总督派来服侍她的侍女送来早膳,却惊讶地发现她已经将自己料理得干净整齐,一时竟然找不到可以做的事情,只有腼腆地接受潋滟的邀请坐下来与她交谈。短短几句话之间,潋滟已经收服了这个侍女的心;她犹豫地接受了潋滟的请托,答应晚上带那几个海民进府来见她。
到了约定的时间,侍女果然悄悄地带了一个身材高瘦的男子摸进她的房间。潋滟惊讶又满心欢喜地发现,那竟是她的舅舅——桑雅唯一的兄弟。喜欢经商不喜欢打鱼的他长年在外国行走,去年见到他时,他已经是腰缠万贯的富有商人。但海民永远是海民,不论离珍珠海多远,爱珍珠海的心永远不变。现在他是珍珠海对外贸易最大的代理人。塞给侍女一颗珍珠打发她离开之后,潋滟与他紧紧相拥。“云舅舅!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我好高兴……我真的好高兴……”
“本来想今天早上就来看你,可是总督府的盘查很罗唆……你知道我一向讨厌和政客打交道。又觉得有人在一旁监视着也说不上什么话。”云咧嘴一笑,“正好遇上那个侍女,我就跟着来了。”
潋滟高兴得哭了,这是半年来她哭得最开心的一次,把脸埋在亲人的怀中,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你的婚礼嘛,桑雅和波儿不能陪你,我就更要代她们陪着你才行。”云笑着拍拍她的背,不再年轻的面孔因为岁月和历练而布满细纹,一双浓眉和明亮的眼睛却还是活力十足。挽着潋滟坐下,他就着微弱的灯火仔细端祥她,“你瘦了很多啊……”
潋滟苦笑不语,云收起笑容一叹:“我从以前就心疼你年纪轻轻竟然就担起副岛主的责任,桑雅当继承人时都没这么辛苦。可那时你至少还是会笑的……知道这桩婚事时,暝国的船已经开拔了……真该死!我布在暝国宫里的眼线一点用也没……否则我至少可以疏通点关系,让他们去劝皇子改变主意……”
“舅舅,别说了。你也别太在意……我想,皇子决定的事情,是无人能改变的……”潋滟摇摇头,“都已经来到这里,婚是结定了。我只想请你告诉我一些关于暝国的事情……关于我的未来,我该知道的事情……不是传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