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蒂和碧莉从早上到大半下午都在临近两个镇上的商店街穿梭。凯蒂非常喜欢碧莉。她除了是个绝佳的伴之外,还是一个永不疲累的购物狂。有时她对凯蒂的事比凯蒂自己都更热心。然而必须购买无数的东西,但是却没有时间去做,即不是凯蒂心目中引以为乐的事。
凯蒂正为刚买的床单和床罩付账,例行地要求两份账单以分两半付账,然后用瑞蒙和她自己的钱各半付账。碧莉但求心安的暂时离开现场。
“我认为瑞蒙会喜欢我选来用在卧室的颜色,你说对不对?”她们坐进车内时,凯蒂高兴地问。
“他应该会,”碧莉说,坐进座位上微笑地看着凯蒂。她浓密的黑发美丽地飞扬在风中,她的双眼明亮。“你所买的一切东西都为了适合他,而非适合你,要是我,我就买有褶边的床罩。”
开车的凯蒂在开进交通缓慢的马路时,往后照镜看了一下,然后不安地看了碧莉一眼。
“不知怎地,我就是不大能接受瑞蒙处身于一大堆印有淡花的雅致褶边里面。”
“艾迪和瑞蒙一样男性化,但是如果我把卧室布置得很女性化,他也不会反对。”
凯蒂必须对自己承认碧莉所说的是事实,艾迪可能会用他平日常见的愉悦的微笑默许碧莉的愿望。在过去的这四天中,凯蒂改变了她对艾迪的看法。他并不会用严厉、反对的眼光看这整个世界——他只是在看着凯蒂是才用那种眼光。他一向对她有礼,但是她一踏进门,他脸上的和煦立刻消失。
如果他既小又平庸,或是既大又低能,她就不会这么不安了。但是事实上,艾迪是个令人一见难忘的人,让凯蒂立刻感到自己有所欠缺。三十五岁的他充满黝黑的西班牙味,相当英俊。他比瑞蒙稍矮,体格健壮,自信的男性至上态度不时地惹恼凯蒂。他在外貌或世故方面都比不上瑞蒙,但是当两个男人在一起时,他们之间就有某种很自然的同志之爱,让凯蒂清楚的知道,只有她不符和艾迪那不为人知的标准。对瑞蒙的奇异的混杂着友谊与推崇……但对凯蒂,则除了客气,就什么都没有。
“我做了什么事触犯了艾迪吗?”凯蒂大声问,半希望碧莉能否人他的态度没有异常。
“你可别管他,”碧莉出奇坦白地说。“艾迪不信任所有的美国女孩,特别是象你这种有钱的女孩,他认为她们都娇纵成性,又不负责任,诸如此类的。”
凯蒂假定“此类”可能包括杂居。“是什么让他觉得我很富有?”她小心地问。
碧莉对她抱以抱歉的微笑。“你的行李。艾迪以前读书时曾在圣胡安市的一家大饭店做柜台工作,他说你那些行李箱的价值超过我们客厅所有的家具。”
凯蒂的惊讶还来不及恢复,碧莉已经变得严肃起来。“艾迪很喜欢瑞蒙,他怕你不能适应当一个西班牙农人的妻子。艾迪想,因为你是一个有钱的美国女人,你没有胆量,等发现你在这里的生活其实很辛苦时,你会离开;收成不好或价格太差时,你会在瑞蒙面前炫耀你的钱财。”
凯蒂不安地脸红起来,碧莉明智地点点头。“那就是为什么一定不可以让艾迪发现你在付部分的家具费。他会责备你不服从瑞蒙,还会认为你这么做是因为你觉得瑞蒙买的起的不够好。我不知道你为何要付钱,凯蒂,但是我觉得刚才那些不是原因。有一天如果你想说就告诉我,但是现在不可以让艾迪发现,他会马上告诉瑞蒙。”
“除非你说了,要不然他们不会知道。”凯蒂笑着再度保证。
“你知道我不会说的,”碧莉抬头看太阳。“你想去马雅圭斯那个拍卖家具的人的家吗?很近。”
凯蒂很快地同意,三小时后,她成为一套厨餐具、一张沙发,和两张椅子的主人。那间房子原本属于一个富有的单身汉,在他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