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叫你凯瑟琳让你这么紧张?”
凯蒂欣赏着他长而有力的手指握住方向盘的自信。“当我爸妈叫我凯瑟琳而非凯蒂时,代表他们已经向我宣战,大炮已就战备位置。这是除非我举白旗投降,否则他们就会向我开火的。”
他向她微笑,使她的心情放松了不少。他转上往东的四十号快速道路的交流道,凯蒂懒洋洋地问道:“我们要到哪里?”
“到拱门纪念碑。”
“观光客!”凯蒂嘲弄道。
那一天的早上和下午,他们像观光客一样开心地玩。登上一艘游轮,在密西西比河上航行。凯蒂心不在焉地望着伊利诺州这一边的河岸,思绪纷乱。瑞蒙倚在栏杆上望着凯蒂。“你什么时候要告诉你父母亲?”
凯蒂光想到手心就冒汗。她腰摇头。“我还没决定。”她答道,故意不讲清楚还没决定什么。
他们在河边的红砖道散步,然后到一家很棒的小酒馆吃东西,那里的三明治真是极品。凯蒂没吃多少东西,知识望着窗外到这附近吃东西的上班族。
瑞蒙靠在椅背上,嘴叼着雪茄,眼睛透过烟雾微眯地望着凯蒂。“要我陪你一起去告诉他们吗?”
“我还没想过。”
他们沿着美丽的风景区散步。凯蒂笨拙地充当导游解说这里是美国境内最高的纪念碑,高达六百三十英尺,然后便不发一言,茫然地注视眼前的流水。她心不在焉地走上通往河边的阶梯,坐下来下想思考,脑子却一片空白。
瑞蒙站在她身边,一支脚跨在她身旁。“等得愈久愈会紧张,而且会觉得难以启齿。”
“你要不要上去?”她逃避道。“我不知道电车现在有没有开,上面的风景应该会很美,只是我不知道该如何描述给你听,因为我自己每次都因为害怕那个高度,不敢张开眼睛。”
“凯蒂,时间不多了。”
“我知道。”
他们走回车上。车子开动后,凯蒂建议他走临德大道可能会比较好,瑞蒙马上依照她的建议走。往西开过临德镇,瑞蒙问:“那是什么?”
凯蒂看向右边。“圣路易大教堂。”瑞蒙将车停在教堂前时她讶异不已。“为什么在这里停车?”
瑞蒙转身伸手环住她的肩。“再过几天我们就要走了,还有很多决定要下,很多事要做。我可以帮你打点行李,或帮你做任何我能力所及的事,但我没有办法替你对你父母亲说,也没办法帮你辞职。”
“我知道。”
他的另一支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印下一记温柔又具说服力的吻。
“你为什么要进教堂去?”他过来帮她开车门时,凯蒂问道。
“在一般情况下,一个时期最精致的艺术通常存于教堂中,举世皆然。”
凯蒂不完全相信他的理由,而她原已绷紧的神经,在他们爬上通往教堂的阶梯时,更是几乎要炸开来似的。瑞蒙打开一扇精雕细琢的大门,站到一旁让她先进去。一进到里面,昔日圣坛点满蜡烛并布满鲜花的情景便涌上凯蒂的脑海。
瑞蒙牵着她的手,她只得跟他走过中间的走道,眼睛只敢盯着一排排的座位与远方金光闪闪的马赛克图案,就是不敢看那座大理石圣坛。
她和瑞蒙一起跪在前排的位子上,感觉自己像个骗子,一个不受欢迎的入侵者。她强迫自己望了圣坛一眼,但随之而起的头晕目眩迫使她闭上双眼。上帝不要她出现在这里——不要她以这种方式出现,不要她和瑞蒙在一起。和他跪在这里太痛苦,这完全错了。她要得是他的身体,不是他的人生。瑞蒙跪在她身边,凯蒂有种可怕的直觉,觉得他是在祷告,她甚至知道他为什么祷告。凯蒂也开始祷告,仿佛如此就可以脱离他的吸引。她几乎语无伦次地祈求上帝,恐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