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着睡了一整晚。当她醒来时,依恩已经离开卧室了。茱丽想起她必须赶快开始一天的工作。她看见她的小帆布袋被随意地扔在角落,她猜想是依恩把它从嘉琳家里带回来的。
在她把她的衣物放进小木柜并将卧室整理了一番后,她走下楼去。
吉费和邓肯一起坐在桌边,吃着早餐。当她进入房间时两位长老都准备站起身来,但她挥挥手示意他们坐下。
“你不和我们一起吃,姑娘?”吉费问道。
“我拿个苹果就好,谢谢你。我有个重要的差事要做。”
“你穿上我们的披肩看起来还真好看。”邓肯啼啼咕咕地说道。他是皱紧眉头说出他的恭维的,仿佛称赞她对他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
她没有笑,只是牵动了一下嘴角。邓肯跟吉费其实非常相像。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你有没有看见葛罕?”她问道。“他也许有什么事要交代我做,我想在我开始一天的工作之前先把要做的事给安排好。”
“葛罕跟派特以及一些其它的人打猎去了,”吉费说明。“他应该赶得回来吃午饭,他们一大早就出去了。”
“依恩也跟他们一起吗?”
邓肯回答了她的问题。“他和他的战士们朝着相反的方向去和毛家说几句话。他们不让我们越过西边的边界。”
她没有漏掉他声音里的迟疑。“我不相信他们只是‘说几句话’而已,邓肯。我们跟毛家也有仇吗?”
这位长老点点头。“你不必担心,只是有点意见不合而已。毛氏家族的族长太愚蠢了,我们实在不屑跟他们大动干戈。不会有人流血的。”
“你的丈夫要到入夜之后才会回来。”邓肯补充道。
“谢谢你告诉我。”茱丽回答。她屈膝行了个礼,然后转身匆忙地离开大厅。
茱丽下了一半的山才突然想到她根本不知道海伦住在哪里。她不打算向嘉琳问路。她的朋友一定会马上要她解释,她为什么要去找那位助产妇。
她朝向贝娜的茅屋走去。她记得艾妮曾在那可怕的审问中自夸地说她和海伦住的地方近的足以听见对方在生产时所发出的尖叫,茱丽相信贝娜能够指引她的方向。
她看到赖神父正沿着山坡走来,她对他挥挥手并很快地走向他。
“你们安葬墨林了吗?”她问道。
他微微一笑。“是的,”他回答。“现在我是来为贝娜的儿子祈愿赐福的。”
“你总是这么来去匆匆吗,神父?”
“的确是的,”他答道。他用双手握住茱丽的手说道:“你看起来有着新婚的喜悦。依恩对你一定很好,不是吗?”
“是的,神父,”她回答。“今晚你愿意赏光一起吃个便饭吗?”
“非常乐意。”他答道。“现在你是否有时间跟我一起去跟贝娜问声好呢?”
“当然了,”她回答。“不过,我想先跟一位助产妇谈一下。”她解释着。“你会不会碰巧知道海伦住哪儿呢?”
神父点点头。他甚至还好心地送茱丽到那儿去。他替她敲门。当海伦看见神父和族长的妻子一起站在她的门前时,她似乎被吓坏了,一只手护在胸口上。
茱丽看见了她的神色有多不安,她立刻试着想安抚她。
“日安,海伦,”她开口道。“赖神父真好心,是他带我到你家来的。他正要去给贝娜的儿子祈愿降福,”她补充道。“而我是有件私人的事想跟你谈谈,如果你有空的话。如果不行,我可以晚点儿再来。”
海伦从门口向后退开一步,亲切地邀请她的客人进屋。
刚烤好的面包香味弥漫在空气中。赖神父挥挥手示意茱丽先进去,然后他才跟在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