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德琳勃然大怒,他竟然误解自己的悲伤。她气得说不出话;这个男人真可恶。拭去眼泪,深呼吸一口,她吸进新鲜空气,也激起新的愤怒。" 爵爷,直到今天我才了解什么是真正的痛恨。你给这个罪恶的字眼添上新的意义。上帝是我的见证,我会恨你直到我死,我会的。" 她继续," 全是你,我才会要下地狱。" 她的声音好低,邓肯不得不靠向前,直到他的前额碰到她的才听清楚。
她的话毫无道理。
" 你没有在听吗?" 他急问,声音尽量跟她一样低沉。他感觉她双肩紧张,知道她快失去控制了,想使她镇定下来。邓肯要对她温柔,这是他反常的反应,但他藉口解释自己的行为完全发诸于保护俘虏的责任感。" 我已经说过,你的哥哥很安全,梅德琳。现在秀安全。" 他要给她坦诚和安慰。
" 你才是没在听话的人。" 她回嘴。决堤的泪珠阻断她的言语,她停下来擦眼泪。" 因为你,我夺走一个人的生命。这是致命的死罪,你和我同样要受诅咒。如果你不把我拖来,我也不会杀人。"
" 你如此让人厌烦,是因为你杀了人?" 邓肯无法忍住语气中的讶异。他提醒自己梅德琳只是个女人,世界上最奇怪的东西才会吓着她。他思量这两天来观察所知的梅德琳。" 我杀人的次数比你多得太多了。" 他想纾解她的良心不安。
他的计划失败了。" 我不管你杀了几军团的士兵," 她宣告," 你没有灵魂,杀多少人也没关系。"
邓肯无话可答,他了解与她不合逻辑的脑筋争辩,是徒然白费工夫。奇怪,她这么累还提得起声音和他说话。
邓肯将她揽紧,直到她不再挣扎。他对自己发出疲惫的叹息。" 我该拿你怎么办?"
梅德琳听到了,毫不犹豫地说," 我不在乎你对我做什么。" 她将头偏后看他,注意到他右眼下被划破的伤痕。她用外衣的袖子替他拭伤,但出口的却是气话。" 你可以把我留在此地,或者杀了我。" 她的手轻拍他伤口的边缘。" 你做什么对我而言皆没有差别。邓肯,你不该带我来的。"
" 你的哥哥来追你了。" 他指出。
" 他不是," 她否认。" 他是来追你的,因为你毁了他的家,他才不会管我死活。如果你敞开心田,也应该能接受我说的事实。但你太固执了,不听任何人说话。跟你根本讲不通。唉!讲不通。我发誓不再和你说话。"
她的长篇大论用掉她的最后一分力量。梅德琳清理完他的伤口后,垂下双肩靠在他的胸上,决心忘了他。
梅德琳小姐是个大矛盾。她一直温柔地替他擦拭伤口,邓肯怀疑她是否明白自己的行为。他记起在罗狄恩城堡时,她面对吉尔叫骂的镇定神态,但同时又紧抓他的手。她真是个异数。现在她一边对他发怒,一边替他拭伤。邓肯再度叹息,把下巴靠在她的额上,奇怪上天为何让如此温文的女人与魔鬼罗狄恩连在一起。
麻木渐渐消失,怒气也离她而去,她的大腿开始恼人的刺痛了起来。她的斗篷盖住伤口,邓肯并不知道。她突然好累,好饿,而大腿痛得她无法思考。几分钟后,士兵已追上邓肯跟在他后头往威克森城堡出发。一小时的坚决忍耐,梅德琳噤声不发出呻吟。邓肯的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