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自己生的气早已超过眼前这个眉头打了好几个结、气呼呼怒瞪着她的武士。她对这个诺曼人的反应简直无从解释,她甚至无法不看着他。他有一双她所曾见过最美丽的灰色眼睛,只是--
天哪,她竟会花时间去注意这种小事,简直非她所能理解。
他是想要把她吓退,但她不会让他得逞的。这名武士的确英俊得该死,而她也真该死的为何去注意到。她是怎么了?他是她的敌人,她应该恨他的,不是吗?
他就似乎毫无困难的恨着她,阴沉的表情十足的说明了他的不悦。她的背脊忍不住又挺直了些。
"我早该在有机会杀死你的时候就下手。"她低声说。
他扬起一道眉毛。"机会在哪里?"他以轻柔但嘲弄的声音问道。
"我用石块将你打昏的时候。"
他摇头。
她点头:"我瞄得很准,"她自我吹嘘道。"当时我只想在你身上留个记号,并不想打死你。不过,我现在后悔了。或许我会在你们被赶回诺曼底的时候抓住第二次机会。"
他仍然不相信她,抱住双臂笑着问她:"当你有机会的时候,为什么不杀我?"
她耸耸肩。"当时我不喜欢,"她说。"现在则求之不得。"
他哈哈大笑,显示他仍不相信。这也难怪吧,她想,直到目前为止,她没有说过一句真实的话。不如他是否已经发现她并非修道院里的人?她随即自我回答:"一定发现了,那个吃里扒外的收税官,不可能不告诉他的。
妮可发现她那P 装出来的镇静开始动摇了,她的膝盖也不再那么听话。她决定最好不要理他,便抬起手要将布幔拉上。
但是他的动作更快,她的手尚未碰到布幔就被他抓住了。
他不会放开她的,他的执握像黄蜂咬人般螫刺着她。发现自己的挣扎不仅达不到目的,反而更显出她是多么脆弱之后,她便不再企图摆脱他的掌握。
"你有东西在这里吗,妮可?"
这煞有介事的问句来得意外,她来不及阻止自己便已点了头。然后她才说:"为什么问我这样的问题?"
"我是个实际的人,从这儿去伦敦可以节省一些时间。收拾好你的东西,不然我就把它们丢在这里。只要我的朋友康复,我们就出发。"
他的自以为是令她十分惊诧。"我哪儿也不去!"
"会的,你会去的。"
她对着他摇头,包藏着长发的头巾被甩歪了。她才要加以扶正,他已伸手将它扯去。
妮可那一头耀眼无比的长发像一道金色的瀑布由头顶上披泻下来,几达她的腰部。这美丽的奇景,令他一时无法呼吸。
"只有修女才戴头巾,妮可,而你并不是修女,不是吗?"
"上帝会了解这样的P 装是必须的,只站在我这一边,只会同意我,而不是你。"
这荒谬的论调令他不禁莞尔。"而你是怎样得到这个结论的?"
他的话中也有笑意,他是在嘲笑她吗?不,当然不是,她告诉自己。他才不知道怎么嘲笑别人,诺曼战士不会有人类的情感,他们生来只知杀戮和征服,至少她的哥哥和弟弟都是这么告诉她的。理由很简单,敌人都是魔鬼。
"你为什么相信上帝是站在你那一边?&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