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
邵第九掐住自己的脖子从床上摔下来,惊恐万分地瞪着漆黑客厅。
墙上的钟停了,他没有带表,窗外黑色沉沉,看来已是半夜时分。
浴室传来唏哩哗啦的声音,葛庭在里头洗澡,他匆忙爬回床上躺好,让冷汗逐渐缩回毛细孔,才知道原来自己作了可怕梦魇。
怎么回事?原来他想着浴室里的人搔首弄——美妙的淋浴姿态,正兴奋地难以入眠,怎么后来会变成噩梦一场呢?
这几天,他把神经绷得太紧了。
同样的这几天,他过着完全失去自我的日子,可以形容成——如天仙一般生活。他整天同葛庭游山玩水,忘记了医院里的繁忙生活,丢开了恼人的生活压力,忘记王美云可怕的脸,只是和葛庭忘记时空般地生活。
然后,他慢慢地认识葛庭,这位来自时光隧道的女人,外表像一面平静湖泊,里头却暗潮汹涌,葛庭——绝不像她说的单纯。
她非常聪明,并且有逻辑概念。
第一次教她打牌,她连几张牌都不知道,牌挂在手上像把扇子,两脚也跟上桌面帮忙。
第二次教她打牌,洗牌可以从手心洗到手臂,再如流水般泄回手心。
第三次教她打牌,他输得差点脱裤子。
第四次,他不和她打牌了,和她玩成语接力,没想到她熟读四书五经,光是一本红楼梦可以背到一百三十回。
最后,他使出看家本领,以很卑鄙的男人力气和她较量。
他和她比的是,他当兵时最拿手的伏地挺身,以为自己至少能做到五十下以上,可是,他忘了那是三年前的记忆,也才三年的怠惰而已,竟然让他做到三十下就气喘吁吁倒地不起。
“我就说嘛,你要少抽烟,烟对肺部不好。”她依旧上上下下做着伏地挺身,一边还可以和他聊天。
看她精瘦的手臂撑住全身重心,白净的脸依然挂着笑容,她似乎没有汗腺,没有神经,没有疲劳知觉,而她却说她已有四十岁高龄……
“够了!”他大声阻止她,他已数得头昏脑胀。
她放下手臂松口气,终于有些细汗流下来。
“还好你喊停了,我正好做不下去,我做了几下?”
她坐起来,抓起毛巾擦汗,身上穿着他为她选的绣花白衫,那种质地出奇轻软的布料,适合“无能”女子的那种式样。
“你……你到底是什么鬼!”他指着她叫,他的面色才真像鬼。
她瞇着眼笑,回复女人娇媚的本质。
“应该称为我的秘密专才,我对运动很在行,很奇怪对不对?这是我喜欢做的事,只要有烦恼、生气、挫折,别人会哭,我则是用运动发泄情绪。我喜欢跑步、拉环、练瑜珈术,近几年才迷上伏地挺身。”
说着,她举起脚,竟能不弯地碰到面颊。
他有点害怕,万一她把头拿掉,告诉他:我还喜欢练移头术时,他可就要疯了。
“可是你的身材……一点都看不出来。”他迟疑半天,视线在她纤细的腰围上游移,既而转至修长的两条腿,和正常美女一样,没有蹦出恐布的肌肉,实在令他难以相信。
尤其是她的高龄。
“傻瓜,我喜欢运动,目的不在比赛,因为没有压力,我可以玩技巧,就像绣花一样,愈绣技巧愈精湛,我跑得没人快,但是耐心十足。”
“可是……你不觉得……体力增强了许多?”
他试图解释实际年龄与错认年龄之差距。
“一样。”她想都不想便说。
他疑惧更深。
若邵第九是个贩夫走卒,对葛庭的话也许深信不移,但是他是个医师,对人类的身体状况再熟悉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