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气鬼!」应御风悻悻地瞪她。「妳明明不吃腌黄瓜,何必紧紧守着不放?」
眼看她面前堆放着小丘似的腌黄瓜,还对它摆出嗤之以鼻的嫌恶神情,他自然当她无意食用;又恰巧腌黄瓜是他相当喜爱的佐菜之一,当然十分乐意为她「分忧解劳」,没想到她却以捉拿窃贼的神情睨他,坚决不许食物被劫的事情上演。
「虽然我不吃,但也没打算分人食用。」尹梵心将由汉堡内挑出的腌黄瓜用纸包起,置于手肘内,以防再次被抢。「如果你真想吃,等我吃饱再去买一罐给你。」
这不是她第一次拒绝与人共食了。记得上一回在海边,连喝一口豆浆也能惹得她满心不悦,宁可放弃所有,也不愿接受那袋已遭「玷污」的烧饼油条与豆浆。
她若非有极端洁癖,就是心理有问题。
「妳这是哪一国的逻辑?吝啬毙了!」他伸手去抢纸包里的腌黄瓜,快手快脚地囫囵吞下,还对她得意洋洋地怪笑。
不过一瞬间,尹梵心的俏脸立刻冷凝起来,温度直降至零下十度。
「既然你如此饥不择食,不如这些全给你。」她将两个原封未动的汉堡推到他面前,连才吃了一半的汉堡也放了下来,凛着脸起身走开。
仔细清算桌上残余的食品数量,扣掉他解决掉的部分……天!那个喊胃痛还嚷着快饿晕过去的小女生竟然只吃了不到半个汉堡,再加上几根瘦巴巴的薯条而已!
「还妳。」他把自己汉堡内的腌黄瓜全挑出来,勉强凑成与原先差不多大小的纸包。
「恶心死了,走开!」她沉着脸,看都不看他一眼。
「那两个汉堡我又还没动,有什么好恶心!」应御风不以为忤,仍然陪在旁边说好话。
「腌黄瓜是全世界最恶心的东西之一,我才不要碰。」她怨愤地狠瞪他一眼。
「那妳对我发什么脾气?」这回贡品多了两项,连他自己那份汉堡餐也端了上来。
「我讨厌强盗,我讨厌小偷!」尹梵心回身四十五度,只肯拿僵直的背影与他相见,硬是不肯接受和解。
「奇了,妳明明不喜欢腌黄瓜,干嘛为它发那么大火?」他一面注意她的反应,一面掀开其中一个汉堡的外包纸,立刻逸出一股浓馥的香味。「真的不吃?」
「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笨蛋!」她都快饿昏了,怎么可能不想吃?可是他破坏了她的进食习惯,教她如何下咽?
「那是什么见鬼的问题?」他的火气也冒出头来,语气不善。打从他有记忆以来,就不曾对任何人低声下气,更别说是赔小心、赔不是了。她非但不知珍视感激,还摆出一副嫌恶的姿态,简直不知好歹。
「重点不是喜欢与否,也不是恶不恶心,而是在『我的腌黄瓜』!」她气嘟嘟的,两颊几乎鼓成气球。「不管我要或不要,它都是『我的腌黄瓜』!你懂不懂?」
应御风登时被她反驳得无话可说。对呀,明明就是人家的所有物,是他自己手贱,专爱捞他人的白食。这下可好,人家发火生气了,他凭什么责怪对方不够大方?
「那妳想怎么样?」他一面问一面起身,顺道捞起房门钥匙。
「不要你管!」她仍在赌气。「干脆饿死我算了!」
「然后让我的十年公演无限制延期?」他捏了捏她的鼻尖,一脸不赞同。「如果累了就先睡,别等我。」
「你去哪里?」看他似乎准备出门,虽然不干自家事,但她就是忍不住想问一声。
「打野食。」他抛给她一记秋波,附赠一抹邪笑,然后在下一秒消失在门外。
真可恶,居然在把她的食物全毁之后才落跑,可见这人一点仁义道德都没有!
尹梵心坐在床尾生闷气,愈想火气愈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