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以为戏分少就可以鬼混!」
这句话已成了尹梵心的梦魇,几乎每天清晨六点正都会被它吓醒。
头好痛……真衰,又是一夜恶梦,怎么睡都睡不好。她差点溢到唇边的粗鄙脏话,自二楼步至餐室之间的短短三分钟里,不知在心中骂过多少遍。
外国的月亮是否比自家的圆上几分她不清楚,但她确实知道美国的炙阳绝对比台湾的煦日要毒辣许多倍!
她任由眼皮黏住眼珠,即使跌跌撞撞地摸向餐桌,也不改其睡猪本色。
「喂,我今天不想出门,也不想去练那个见鬼的慢速回转。」随手抓了张椅子,她立刻把自己塞进去。「不管怎么样,今天不去,打死也不去!绝对不去!」
「真的?」齐硕文的声音听来既昂扬又欣悦,恶意满盈,彷佛正等着好戏上演。「需要我替妳请假吗?」
尹梵心瘫倒在餐桌上,将整张脸埋进臂弯中,似乎打算在放满美味餐食的桌畔大睡特睡。
「告诉他我已经死了,收他个大白包。」她打个大大的呵欠,脸埋得更深了。「对了,别忘了叫应氏臭屁仙顺道送幅『痛失英才』的挽联过来。」
真他妈的,这几天眼睛涩得像砂纸,连眨动都会痛。去他的,等这件事搞定之后,就算是死也要爬回清凉柔软的水床上,不理红尘地睡上一整天。
「如果他人已经到了呢?」应御风冷冷的声音无情地在她耳畔响起。
「废话,当然是拿加农炮把瘟神轰出去。」她不耐烦地挥挥手,接着以病奄奄的虚软嗓音吐出一长串不堪入耳的字眼。
「给妳三分钟梳洗出门。」应御风倏然低下音量,阴沉地凝睇她的后脑勺,恨不得一掌劈死她。「否则我自己动手。」
「拜托你行行好,别学那瘟神说话行不行?」尹梵心垂下被压得麻疼的手臂,仅将覆着乱发的头颅置于桌面上,辗转难眠。「听了就想砍人!」
「尹梵心!」他揪起她的耳朵,用暴雷猛轰。「马上给我睁开眼睛看清楚!」
「不要拉我……」她的手在空中挥动,始终不曾命中任何物品。
「妳敢给我恶意缺席!」应御风强横的大手突然窜上前,攫住她畏缩退却的下颚,脸色黑得不能再黑。
「又……又还没有。」可悲啊,每次碰上他,她就会变成结巴的小可怜。
「对,被我发现之后,当然是『还』没有!」他的口气愈来愈凶。「妳明明就想破坏我的公演!」卑劣的女人!就知道她存心接近他是有目的的。
「哪有!」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简直是冤到家了。
「没有就搬过来。」他出其不意地将话锋转了一百八十度。
「啊?」尹梵心的心脏突然违反正常频率,自顾自地怦怦乱跳,同一时间,某种诡异的预感亦压上她胸口。「搬去哪里?」
「当然是搬去『迎耀』的宿舍。」应御风蓦然松开她,脸色亦随之恢复至先前她所熟悉的严苛与公事化。
「为什么?」她有如坠入十里雾,完全摸不着他的用意为何。
这样才能方便他就近监视!笨蛋!
「如果妳不敢,自然另当别论。」他深邃黝黑的瞳仁里漾着不容置疑的挑衅。
「对对对,她一定不敢。」齐硕文的胳臂立刻往外弯,一副巴不得立即将她倾销出门的无情样。「别看她一脸凶巴巴,其实她最没胆了。」
「你在说什么屁话!」尹梵心一脚踹过去,正中齐硕文后臀红心。
「喂,妳的过敏症好啦?」齐硕文斜瞪过去的眼光充满质疑,相当委屈。她竟然在克星面前对他发飙,哪像沉痾难愈的窝囊样!
「不要你管!」尹梵心气焰非常嚣张,显然她正打算将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