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媚清灵,面色红润。甚至,她还曾经「代姊入洞房」……
胆大包天的她,何以竟因不知名的陌生人惊怕得夜不成眠?更荒谬的是,向来不知愧疚为何物的她,竟然抱着隐隐发疼的胸口枯坐一夜。
「他」又不是生了副鬼见愁的丑相,实在没道理当对方是天灾人祸、瘟疫猛兽,躲得如见鬼怪啊!再说,她原本就打算隔日派遣哥儿们替她送回失马的,根本没必要良心不安。可是种种解释却始终无法将她心底那股如轻纱笼罩的不祥感驱开,反而更加深此等莫名的困惑与恐惧──毕竟这种预感曾救过她好几回,令她免于陷入危境,说什么也不能等闲视之,置若罔闻哪!
不过……既然哥儿们替她出面摆平,应该没事。尹梵心拍着胸口安慰自己。毕竟签在伞具租约上的大名不是她,而是陪她于不义的齐大个儿,只要自家人不出卖她,自然天下无事,一切太平。
「笨蛋心,出来一下。」齐硕文忽然回转,拉起她的手。
「他走了?」她手心里掬着一把冷汗,湿涔涔的。
「没有。」他左右晃动着食指,在一瞬间敲碎了她的殷切期盼。
「那我何必出去送死?」她发出怨恨的低喃。「本姑娘心情郁卒毙了,今日不卖笑,教他择日再访。」
「他坚持要见妳一面,跟妳好好谈一谈。」齐硕文伸手揉了揉她发翘的短薄发丝,没好气地瞪她。「理亏的人脾气还那么大。」
「谈什么?讨论哪间牢狱伙食较好?」她依然一脸肃穆。
「又没人要告妳。」他不耐烦了。
「是,等我露了脸!那家伙确定犯案人无误之后,你就等着给我送牢饭吧!」尹梵心沉着脸,大剌剌地耻笑他的无知。「蠢蛋!」
「少啰唆,先出来跟他见个面再说。」齐硕文拖着她步向门扉。「见面三分情,人家不会对妳怎样的啦!」
「不要!」她抓住桧木骨董椅的把手,拚命挣扎着。
「一人做事一人当、妳的气魄到哪儿去了?胆小鬼!」齐硕文扳开她的手指,继续拖她步向大厅,一丝脱逃机会都不给。
「胆小鬼就胆小鬼,总比孤魂野鬼好!」她又咬人。
「喂,妳除了偷马还做了什么?」齐硕文一面甩着遭毒牙攻击的手,一面以古怪的眼光打量她。
「我没偷,是他送我的啦!」她僵直背脊回头,眼光几乎要杀人。
「既然问心无愧,妳何必怕成这副蠢相?」他纳闷不已。
「我哪有!」尹梵心完全被激怒了,又叫又吼地跳上前捶打他。
「就有!」他俯视着她,低头与她鼻尖碰鼻尖。「少骗我了,咱们的交情又不是一天两天,妳骗不了我的。」
「没有没有没有!」一股无名火突然在心中升起,她的脸色极难看。
「证明给我看。」他退开些微距离,好整以暇地斜睨她慌张无措的窘样。
怪了,笨蛋心向来天不怕地不怕!除了刀山油锅没沾过外,其它不该去的地方全去过,不该惹的人也惹过,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怎会露出这副胆小鼠样?实在值得玩味。
「去就去嘛,你不要拉我!」这下她真正生气了。
「谁拉妳了?神经。」齐硕文以下巴努向厅门。「走啊。」
「我……人家想先回房间换衣服不行呀!」她瞪圆了怨愤的大眼,气恼他的吃里爬外。「还敢说是哥儿们,你根本打算卖友求荣!」
「才怪,妳只是想借机爬窗偷溜,对不对?」一语拆穿她的声东击西之策,齐硕文立刻霸道地勾住她的纤腰,直直步向大厅。
「放开我!」尹梵心又踹又咬,泼蛮极了。
「妳若当真有心挣脱,此刻早该溜得老远不见踪影。」齐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