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一些解毒丸,希望能暂时压住她体内的毒性,其他的就只希望别的大夫能有法子了。」说完,将药瓶交给展尔风。
「送何大夫出去。」展尔风握紧药瓶,沙哑地吩咐。
何大夫长歎一声,摇着头离开。
房间内的人全退了出去,只剩他和垂死的无乐。
展尔风走近她,倒出药丸餵她,看着她死白没有生气的容颜,他的心如针刺般痛不堪言。
他执起她冷得冻人的手紧贴住自己的面颊,企图给她些许温暖。
难道他注定要孤单一人吗?所有他爱的人都要离他而去?
此刻后悔如浪潮淹没他。他不该怀疑她,不该提防她,就算她会武功又如何?就算她另有所图又何妨,总之,他就是对她动了心,毫无理由地动了心。
不自觉地,泪已满腮,男儿泪不是不流,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不知是感受到他的痛苦,抑或是解毒丸发挥了功效,无乐轻扇睫毛,缓缓地睁开了眼。
「你醒了!」他惊喜地握紧她的手,原以为她会就此沉睡,直至……无乐眨了几次眼,才由茫然中转醒。她伸手轻抚着他的脸颊,不敢置信地低喃:「你哭了?为什么?」
展尔风抹干泪,强笑道:「没什么,只要你醒了就好。」
无乐望着他半晌,才想起自己中毒晕倒的事。
「我会死,是吗?」
「傻丫头,你怎么会死,你绝对不会死的。」
展尔风笑得比哭还难看,但自他的眼神、脸上,她感受到被爱,一股前所未有的幸福笼罩着她,她真的觉得现在就是死,也不足为惧。
「是吗?我的身体一下冷一下热,好似有两种力量在吞噬着我,这种毒不是一般大夫能解的,对吧?」她气息微弱地说道,水气蕴满眼眶。
「那些大夫全是庸才,我已经派人寻找最好、最高明的大夫,一定有办法解你身上的毒。」
她凝视着他,轻歎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只是一双酷似你母亲的眼,并不值得你如此待我。」
「我对你好,不只是为你的眼眸,而是你的人莫名地牵动我心底的那根情弦,感情一被拨动,就回不了头了。」展尔风伸手将她的发丝撩到耳后,深邃的眸子像是漩涡,将她往底下拉。
「我……不值得。」她移开眼,喃喃地重复这三个字。
这是报应吧,报应她不该骗他,不该昧着良心想杀他,所以老天也生气了。
「不管你值不值得,我就是爱你,爱定了你,我绝不会让任何人将你自我身边夺走,我——」
她用手摀住他的唇,虚弱地摇头,「生死有命,我不强求。」
「不!你不能不强求,我不要你这么轻易就屈服,我要你坚强,为我坚强地活下去,我不能没有你,我不能再失去我爱的人了。」展尔风激烈地低吼,眼神抑郁而狂乱。
她伸手搅住他的颈项,吃力地仰起上身轻啄他的唇。
冰冷的唇却带着火热的感情。
展尔风惊诧地看着地,毫不隐瞒的热情看得她苍白的脸颊掩上一抹红霞。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也许是因为在生命终了前,她才敢承认对他的感情,那所有的矛盾不安、纠缠痛苦,都只因为她在初见他的第一眼就爱上他了啊。
「不会,你不会失去我,一如你没有失去你的母亲,她一直都活在你的心中,永远不会消失。」
「即使活在心中,但没有温热的体温,依然是种痛,一种伤害,所以你不能离开我,懂吗?」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会太迟了吗?」她眼中泛着泪,低声问。
展尔风心一缩,该是快乐的一句话,此刻却听得他柔肠寸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