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磕了半天,倒没人能聪明的分辩得出流言几分为实几分为虚。
流言啊流言,总诉说不尽。
流言依着风光的表面,穿凿附会传出人们的口舌,风光背后的真实就只有少数几人知了。一道圣旨指婚,害得庞将军几天几夜坐困愁城,以为圣上又注意到他,他是不是要大祸临头了?
不能怪庞将军杯弓蛇影,因为童王爷是当红的宠臣,向来和他这类过气臣子没有交集,所以亲上加亲扩大政治版图的联姻,怎么也不该落到他庞府的。
庞将军怀疑这一门亲事背后暗藏着不寻常的动机,是不是他暗中不可为人知的谋反活动已经被察觉了?所以童王爷想藉由联姻来就近监视他啊?
目前形势比人强,庞将军为了暂且保命不敢不从圣旨,所以他逼着独生子答应娶亲,摆出迎亲场面给上头看,展现他唯唯诺诺忠心可表的心志。
这样的婚姻,打从一开始就蒙上一层尔虞我诈的神秘面纱。
然而,庞定远和童恣凝之间接下来的风风雨雨才更惊心动魄,是让人瞠目结舌的一个传奇故事。
庞定远走入新房前,被他年近七旬白发皤皤的父亲拦在房门外,小说耳语,再一次对他耳提面命。
“今晚你要更加小心谨慎,别落入对方设下的圈套,露出破绽!朝纲败坏君主荒淫猜忌,群雄蠢动四海骚然,我全部的指望都在你身上,别忘了他日你重振庞家雄风,雄霸天下的重责大任。”
怎么忘?从他出生后每日都听得到的话怎能或忘?身为庞家人,为了老父当年铩羽的壮志野心,他被迫日日撑着面目做人。
今日妻子已进门,今夜他只会更辛苦。
只因,新婚之夜,拥妻上床,是为人夫者的责任。
闲杂人等早已退去,悄寂的新房内。
庞定远拿起秤尺,勾起红盖头巾,手也不去接,放任那条四方状的绫罗帕子飘落在铺着大红缎床单的床边地上。
鲜红两相应,极为凝眼讽刺的颜色,一点也不贴合他糟糕透了的灰色心情。
外面大宴宾客,酒酣耳热,灯火辉煌,人影喧哗,他却只想起这两个句子,“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他实在没有胃口一边看盐女,一边对着她轻怜蜜爱,他呐呐自语:“我去把喜烛先吹了。”
然而,他的脚步没能离开床榻边半步。
其实,他的大手差点将那支秤尺捏碎掉了。
因为,他的呼息突然变得狂急错乱,心跳也怦然无章——全都因为眼前缓缓轻扬乍然初露的那一张容颜。
长密的扇睫缓缓扬起,映出一双漆黑晶莹如夜星的大眼眸。这对瞳眸镶嵌在一张瓜子型的脸蛋上,两弯柳眉微抬,细致的俏鼻梁轻轻一绉,小巧菱唇略略翕动,吹弹可破的雪肩嫩颊上顿时惹起两朵红晕。
还不能忽略垂落在粉腮边的云鬓,黑亮得仿佛飞渍于山畔水涯的飞瀑。
不是无盐女,她竟是一个遗世独立的俏丽可人儿!
清妍姿雅得不沾惹一点人间气息,纯洁灵秀得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水芙蓉,最是难得放过她清幽眼芒里的天真无邪光泽。
这一双会说话的无瑕眸子让庞定远的整副心神给打乱了!浑混浊世,扰攘人间,居然还有最后一片净土!
他忘了先前的抱怨,他忘了自己该做些什么!太意外了,他完全没料到童恣凝长成这一副绝丽纯真的朱颜玉貌!
她干吗洁净得让他无所措,漂亮得让他无法讨厌哪!
“该死的,外头的传间没一句正确的!”庞定远诅咒出声。
原来,媒婆信誓旦旦的说法才是真的——童府郡主美貌无双。能书善诗文采翩翩。
庞定远早就抱定独身主义。而他竟会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