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感一旦被挑起,便如波涛汹涌的海浪,将她整个淹没。
“不要说了,都过去了。”
“我妈过世的时候正好是我突然心口揪痛的时候……我好差劲!竟然连妈妈的最后一面都来不及看到……”
关继威轻轻摇晃着她,因为这场再也无力挽回的悲剧所带给她的痛苦而整颗心紧紧揪痛着。
这时,电话铃声再度划破宁静,关继威松开环住她的双手,往腰侧的行动电话摸去。
“不要接,求你不要接。”
他迟疑的看向不停摇头的柳蝶恋。
“为什么?”电话铃声仍持续响着。
“我怕……怕会像上次……像我妈一样……”她语无伦次的说着,深浓的恐惧已漫在她的眼里。
“不会,相信我,不会的,或许这是报平安的电话!”关继威一手安抚的拍拍她,一手将响个不停的手机打开。
紧张与害怕让柳蝶恋忘记呼吸,她屏住气息地瞅着手机不放。
只见关继威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面向她,并告诉她父亲已经醒过来、同时脱离危险的消息。
柳蝶恋听完,不禁激动得放声大哭。
八点整,门铃的声音刺耳地传来,柳蝶恋挣扎地下楼,没有问清来人是谁便打开大门。
“是你?”门外的人让她愣了好一会儿,回过神后的她已睡意全消。
不待招呼,关继威便迳自往客厅走去,同时扬了扬手上的保温壶,告诉她自己熬了她最喜爱的鸡片粥。
“你怎么知道我爱喝鸡片粥?”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为她盛粥,眼中闪过瞬间的感动。
“以前——”关继威自进门后便挂在脸上的笑容因她声调里的冷漠而略显僵硬,他看着再度竖起防备之心的她,无言地放下手中的碗。
“以前的我……不对,应该说千年前的我最爱喝鸡片粥了。”她像在折磨他似的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美丽的脸上勾起一抹淡笑,但神情却显得冷凉。
关继威的双手扶住桌子的边沿,他没有开口回话,但握紧的拳头已泄露了他的思绪。
柳蝶恋脸上的淡笑变得有点苦涩,她讽刺地扬起嘴角,“你怎么敢肯定我还是爱喝鸡片粥呢?在经过那么久之后,我的喜好难道就不会改变吗?”
昨日的温柔早已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是陷入过往回忆而萌生出的怨。
她痛恨自己昨夜竟然软弱地偎在他怀中寻求慰藉,她应该要恨他的,这是自己守了千年的誓言,怎么可以打破呢?
她是恨他的,这千年来不曾停止的信念,是支撑着她飘荡在无垠时空的动力。说来讽刺,她居然是靠着对他的恨,才能度过无依魂魄所须承受的空荡、锥心般的苦。
不愿去想起,却偏偏难以忘怀……柳蝶恋眨眨酸涩的双眼,难过得想起那段不堪的过往,她多么希望自己能遗忘,但每见他一次,记忆便如潮水般朝她不留情的袭来,太多惨痛的往事,每每令她难受不已。
每回只要回忆之门开启,心便得狠狠的痛一次,谁能禁得起一而再的疼痛?
“恋儿,为什么你就是不能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负你,为什么你不肯相信?”关继威额上的青筋微露,他痛苦吼叫着,声音回荡在屋子里。
“相信你又有何用,你能还我一个平静的人生吗?你能让我再见舞儿一面吗?不能,对不对?”
她冲动的走向前,与他在桌子的两端对峙。
“你能将我的宝宝还给我吗?你知不知道失去她我有多痛苦,在黑暗的空间里我有多寂寞!”
“够了!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他狂暴的怒吼,努力压下想将她摇醒的冲动。
一次的疏忽到底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足够?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