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紫,沿着两人的嘴唇里散溢开,一路悠然的染入。要与海水混为一体,要传达一个无以名状的消息……
大宁城
夕照的余晕斜扫进神殿里,神殿正中的顶端悬了一只九尾琉璃狐。落日的光线经过折射之后,降在殿内的四方,化成了眩人神目的七彩光芒。
“说,你跟那些蒙古人究竟有何关系?”一种听起来令人极不舒服的声音抖峻地响满整座神殿。一个驼背老人杵着拐杖,一遍又一遍来回走着,不停地问道。
老人身为佐事大臣,受前王遗命所托,对于任何足以影响古白族存续的问题,自然会竭尽心力想办法去解决的。
眼前的这个女子……老塔门直觉地认为,必定将为他们古白族引来祸端。
“你,说话啊!”老塔门又是一阵催促。依照循习,对于处置敌手留下来的幸存者,抢王若未放生,便会在当下就即刻处死。像此刻这样押解回族内,慎重其事地审问,倒还真是头一遭。
抢王的心里必有自己的一番打算吧!思及此,老人额前的冷汗不禁黯然滴下,或许,他的每一个举动亦在抢王的谋算中。
“咳!”一声咳嗽顿教四下的私议者止了口,大伙儿赶紧把视线齐齐迎向大殿深处,那里有他们的王。
“我说塔门叔父啊,这女人指不准还真是个聋子或哑巴呢,我看,您就先别费神了,本王可不想瞧您急坏了身体喏!”抢王半似戏谑地笑着,眼底流露出一抹九尾狐惯有的捉摸不定。
老塔门当然明白,抢王是在叫他闭嘴。尽管唇边漾着笑意,话语满是调侃,可真实的涵意就只有这两个字。
老塔门不仅是古白族的佐事大臣,白发苍苍的他还是前王的手足弟兄。换言之,便是抢王奇渥温氏·撒麻的嫡亲叔父。对于年幼即因父逝而登上王位的撒麻,老塔门心里除了对王的敬畏之外,更超越了叔侄间的疼惜之情,反倒像父亲涵养儿子般的无限包从。
即使,他已是高高在上的王……
一抹金光耀眼的人影越过塔门,背对着他临向抢王,恭敬地一鞠身,说道:“禀抢王,不如,就差哈达代为询查吧!相信不消片刻,定教这个异族女人露出真面目。”祭师哈达说话的时候,唇畔的线条始终维持着如一的笑意,就是那种阴冷地直灌人心的笑。
抢王撒麻的头动也未动,只是将目光斜斜地朝哈达堆满笑容的脸庞上一瞅,先是勾动唇角扯出惯有的戏谑神情,然后才不轻不重地点点头,连应允都懒。
有了抢王的授意,祭师哈达仿佛连走路都会扬起狂风似地步近神殿正中。
大殿正中的神柱上绑着一名女子,女子脸面素净,未施脂粉,一身紫色的衫裙无疑地将她姣洁的脸颊衬托得更为光净。
鬓旁的发丝贴伏在颊腮边,女子垂俯着头,让周遭的众人瞧不仔细她的表情,甚至于她那张教人过目难忘的姣美容颜。
哈达终于走至女子的面前,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股不寻常的狡猾意图。他扬高手臂,仰头喃喃地念道:
“古白族的先祖圣灵啊!请赐予我们保护圣地的坚强勇气;请赐予我们识人的智慧--”哈达猛不防地将举起的双手划向眼前的女子,十根指腹几乎已快贴近她的下颏。
“让这位异端邪族的女妖,快快在王的面前现出原形吧!”语罢,一掌瞬间掴在她细白的肌肤上,五指红痕立刻显而易见。
族内开始传起了骚动声,由小渐大的喧哗开来。大家都知晓,祭师哈达向来倚仗着抢王的信任而肆意妄为惯了,这回,又该看他要怎样地藉题发挥!
见女子似乎无动于衷,身子挪也不挪半下,哈达捉弄人的情绪显得有些恼火了。于是,他再度扬高厚掌,对准另一面光滑柔嫩的脸颊伺机俯冲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