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还有些什么好像似的……
“唔……痛……痛哪…!”冰儿嚷嚷着,手指头动了动,才发觉竟然连整条臂膀都是酸痛的。
“哎唷!怎么会……那么……那么痛……”胃在翻腾,头在着火,四肢百骸全像历经过一场战争似的暗暗在抽搐。清醒后的阵痛已逐渐侵蚀掉原先宿醉中的晕眩感。
冰儿甩甩头,蜷了蜷身子,真想赶快动起来。
才猛地一出力,使劲儿一翻滚,身子便扑个空就摔出去了
她双臂奋力地挥舞着,却根本伸手不见十指,眼前是一片全然彻底的黑暗。
“搞什么?”冰儿不禁大吼起来,头颅在一片柔软的阻挠中钻了老半天,才总算从黑暗里再度见到了光明。
喔……原来她是教厚棉被给缠住了呀。
“呼——总算能顺畅吸口气儿了呀!”冰儿把脸露在棉被外,大剌剌地用力吸饱气,一脸非常满足的表情。
唉,等——等冰儿忽然皱起眉,隐约感觉有啥事不对劲儿。
怎么就觉得总有那么一团燃烧着的火一直一直在灼啃着她似的,极欲扑火解热的冰儿左张右望地检视了一巡,这让她“安身立命”的小小茅屋。
没错呀,她的确是在自己的地盘上。
眼前触目所及的,除了四壁光秃秃的墙、一张硬梆梆的石炕床、一张小方几、一柄点着微弱火光的烛台……其他,就什么也没有了。
“醒了?”忽然,暗沉沉的说话声从她头顶上响起来。
“是——”冰儿旋即仰起头,看见东方狂似笑不笑的那抹冷漠表情,就悬浮在她头顶上,他也正同她一样的凝视着。只不过,她脸上掩不掉的是惊讶,而他展现的则是一抹戏谑。“是你……”
东方狂像座陡峻的高山般站在她身后,俯下脸,眼底内藏着一丝的轻佻。心底暗忖道:这回,她的反应可和上次见面时,大不相同了。
“是我。难不成,你正在等……某个人?”他意有所指的说,尽管语态极轻松,但话语中的独占却表达得明白又干脆。
粗线条的冰儿,当然听不懂他讲的话到底有什么涵义。
“你该不会忘了,我——狂剑山庄的东方狂,”他眼神直勾勾地罩住她,黯沉的紫瞳闪烁着幽深的光芒。“才是你卖身投靠的正主,唐、冰、儿?”他在最后清清楚楚的叫出了她的名字。
要想知道她的来历,东方狂只要上一趟帐房,查查近几个月买下的丫环、仆役名单,就一清二楚了。
唐冰儿,原籍长安永乐里坊人士,为父偿巨债,遂许自愿结以高价五万两白银,卖入狂剑山庄内予之大少主东方狂,陪作其贴身练武娘。从此甘愿勤付劳力,唯,绝不可迫其卖身、卖笑。犯之,后果买方自负
这是卖身契约上写的内容,仔细算起来的话,他这个买方还真是亏大了!
贴身,却不卖身?那她“卖”给他的,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不过,身为她名符其实的买主,东方狂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被分派去放羊?他记得,帐房似乎曾提过查管事是她远房的表舅这回事……或许,这就是原因了吧。
他还以为,这些进山庄来做事的女孩们,总巴不得可以多些机会靠近主子身边,她们不都巴望着有朝一日若有幸受到主子青睐,就能飞上枝头作凤凰了?
可眼前的唐冰儿,似乎对于现在这种被“流放”的差事,还颇享受的。难道她是欲擒故纵?想用冷漠,引起他的注意?
“唐冰儿,难道你忘了谁花了五万两白银买你入庄?还是……你根本就想我想得说不出话来了?”“你……”冰儿怔了怔,拼命转动脑子,想讲些什么回嘴的话,只觉得嘴唇干燥极了,嚅了嚅,却还是挤不出半个字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