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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倒是第一次;对吴民达一直委曲求全的她终於觉悟,用平直的声音说:「我去整理行李。」

    「欧阳,你看到没?对“证人”绝对不能感情用事。出院时,因为你的游说和我一时心软,答应让她住在家里就是个世纪大错误。」这是花玉贞关上房门时听到阿达洋洋自得向欧阳说的话。

    这些日子,阿达对她的用心和付出视而不见,她仍是他眼里一个公事公办的证人,对这样一个无情的人,花玉贞感觉已经麻痹,胸口不再觉得心酸难受,甚至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她再次下定决心,不再厚颜缠著阿达,她要在阿达和她之间拉开海洋般的距离。

    花玉贞很快便提著她的行李袋走出阿达的房间。

    「好了。」

    「这么快!」不只欧阳娇容,连吴民达都很意外。

    花玉贞的眼神不再融入热情,嘴角冷淡地笑了一笑,心灰意冷地说:「没有什么东西,如果有忘记带走的,请替我丢掉。」

    花玉贞不再低声下气地回应;平时被花玉贞宠惯了的吴民达难以适应,一时错愕地愣住,两眼傻看著陌生的贞子。

    「贞子!」欧阳娇容也忍不住担心地叫她。

    「欧阳姐姐,谢谢你的照顾。再不走天要黑了。」花玉贞低声催促,她吃力地提著自己的行李先走出门外,表明急著想离开这里。花玉贞眼眸里有一种看不见的悲伤和坚强,过去她没有依赖过任何人,将来也不需要。

    「哎唷!吴民阿达先生,你为什麽对一位温柔的小姐说那些没营养的话?你知不知道你伤了贞子的心!」欧阳娇容跺脚,用力瞪著阿达。

    吴民达无法解释自己胸口为什麽突然闷闷的,仍以一副大男人的口气向欧阳娇容说:「说就说了,我现在心里只想著罗云天。你不走就留下来替我看家。」

    欧阳娇容叹口气。

    「阿达,你会後悔。走吧。」

    ※※※

    经过重划的南屯区,过去用来耕作的一畦畦绿色稻田,现在几乎都盖满新大楼新别墅;过去辛劳的农民,现在过著住有华厦,出门有车的生活。这里早就变为中部地区新兴的富裕之地。严力宏的家也在此区,欧阳娇容这次算是为了保护证人花玉贞才能进来,她大开眼界地欣赏精心设计的日式大庭院。

    「严法官是有钱人啊?他家好像饭店。」欧阳娇容连声音都有点抖。

    吴民达为免欧阳误会力宏太富有,特别向她说明:「这幢别墅地基是他祖父留给严家长孙的遗产,严力宏真的生来命好,他父亲在他调回台中当法官前,就把房子盖好等著他回来住。可惜这幢令人羡慕的房子却非常冷清,里面只住著他和管家的平婆;他的父亲身体不好,现在大部分时间住在日本群马,天天在著名的四万温泉乡泡澡,只有公司开董事会时才看得到他的人。」

    花玉贞对周围环境只看了一眼,然後沉默地跟进,沉默地坐在严家的客厅,沉默地和欧阳及一位身材矮胖的女管家对看。吴民达则和严力宏在书房里说话。等了很久,他们才从书房里出来。

    「平婆,花小姐暂时住在我们家,你带她去客房。」花玉贞听到严力宏的话,双手提起行李跟著平婆走。

    贞子臭著脸一声招呼不打就走人,让吴民达心里怪怪的。欧阳娇容也有同样感觉。贞子自答应来严法官家後,一路上就寡言寡笑,或许贞子还在生阿达的气。

    平婆帮花玉贞提著沉重的行李,还走得比花玉贞快,轻松地上了二楼。到客房,平婆放下行李对花玉贞笑一笑。

    「我叫平婆,你安心住下来。」

    「谢谢。」花玉贞心情复杂。几时,她又成了游牧民族?

    平婆好像能看透她的心。「人都会有遇到困难的时候,别想太多。」说完平婆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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