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低笑。
他带领着汝安参观,先上到三楼,推开一扇门,“我的卧室。”
汝安不懂为什么她会跟一个才第二次见面的人有如此熟稔的感觉,可以如此放心地待在他身边,这不像她的作风。而且这个人竟然把屋子布置得如此接近她的理想,这让她有点沮丧。
“怎么了?”严浩看着她忽喜忽忧的表情,不晓得她又想到什么了?
“我根本没法布置得比你好嘛!”她开始抗议了。
“这是夸奖吗?”
“是。你可以考虑改行做室内设计了。”
“哦?可是我热爱我的工作。”他做了一个按快门的动作,然后将手比成一个方框,从框内看着汝安,“明天有空吗?”
“没空。”她明白的拒绝。
“丁丁,我想拍你。”他直爽地说。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强烈的悸动,他想拍个真正的女孩,而不是经过雕琢的假人。
汝安全身一阵酥麻,他叫她小名的语气,居然像相知相许八百年的情人一样,温柔得令人心颤。
“我该回家了。”她迳自走下楼。
严浩并没有追下来,他倚着楼梯扶手问:“你会不会来找我?”他刚给了她名片。
她停下脚步,却没有回答。
“你来。”严浩的口吻带着强迫与任性。
“嗯!”汝安点点头,转身看他。“是朋友?”她问。
他并不回答。
他要的不只是朋友。
这点他很笃定。
☆ ☆ ☆
这次,他比以往更不愿意离开淡水。早上醒来后,他就一直克制自己不要去按丁丁家的门铃,稍微保持一下距离。
说要保持距离的人是他,现在,担心她没吃饭、没睡好觉的人也是他。
怎么会这样呢?他总觉得稍一不注意,丁丁可能就会消失了。她自然爽朗而健谈,但也有太多地方是他触碰不得的,他进一步,她可能会退返三步,这使他觉得自己像站在明处,而她依然隐隐约约、冷眼旁观。
对于这种情况,他十分不喜欢。
外面的天空蓝得醉人,他想起曾看过一部电影,片中身为摄影师的父亲告诉他的儿子:有太多时候,容易为一种单纯的喜欢而感动,太多的感动,造成太多次按快门的冲动;然后你要告诉自己,每一次的感动、每一次按快门,要考虑的不只是感觉而已,还有责任。
心情突然沉重而严肃起来,拿起相机,他快步走入阳光里,想藉着拍照忘记那一双纯净而闪亮的眼晖。
草草结束了这星期的充电,严浩带着强烈逐离的意念,才让自己离开淡水。
原因无他,只为拿起相机时,脑袋中、镜头里,他看到太多的丁丁。
他快速回到位于敦化南路的家。
☆ ☆ ☆
“你回来了,妈在等你。”
严浩看看时钟,八点二十,太早回来了。再望向说话的大嫂──白瑞琪。
她依然是素净而细致的肌肤,依然是一头披肩的黑发,就像当年她和他恋爱的时候,就连看他的眼神也一样。
“家伟呢?”他避开她的眼神。
“和爸还在公司开会。”
白瑞琪有着所有女人羡慕的身材,一双修长而匀称的美腿,皮肤白里透红,像新生婴儿般柔细且毫无瑕疵,配上精致而古典的五官,她就像个易碎的瓷娃娃一样令人着迷。
这也是当年学摄影时,他会疯狂的为她拍照,疯狂的爱上她的原因。
记得她刚入学时,他才大二,已是摄影社的社长。他们那一伙社员总会“尊”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