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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花花的阳光凶狠地撒落地表,所有的景物在日光中裹上了层刺眼金芒,喧哗的蝉噪不停地在四周回响,那迫人的声响仿佛不把人逼疯绝不休止似的,一声声不住地叫着,知了、知了……

    穿过叶间筛下的金芒像是碎裂的星子,忽深忽浅地在青石地上晃摇,暴露在阳光下的东西则反射出不真实之感,过于亮丽的景象,亮晃晃的,把眼前的东西都褪了颜色;过于偏向白色的景致,总教人有些晕眩……

    三三两两的人忙碌地搬运一些箱筐,在小镇中的大街上来来往往地,把东西搬进一座不大不小的宅院中;还有一位体型壮硕、打扮颇有几分江湖味的汉子,正褂起一副匾额,匾额上以烫金隶书写着“定远镖局”。

    不远处的墙角下,一个身着红衫的小女娃蹲着玩沙包,不时有清脆的笑音传来。后来女娃察觉有一个阴影袭上,睁着迷惑的瞳眸抬向来人;来人是一个浓眉大眼的小男生,漆黑的眼瞳滴溜溜地转动着,上下打量眼前这个红衣女娃。

    “喂,你是谁?打哪来的,怎生以前从来没看过你?”粗声粗气的口吻拼命想装出成熟样。

    “那你又是谁?”红衣女生不甘示弱地回问,一副凶巴巴的模样。

    “我叫杜浩然,是‘浩然布庄’老板的儿子。就住你家隔壁。”

    “我是梁红豆。”女娃儿坦然自若地站起身,拍去手中沙尘,豪气万千地朗声回道。

    “我是梁红豆……”

    杜浩然搔搔凌乱的头发,怎么又想起往事。那是十三年前的事了,隔壁梁家刚搬来时的情景,怎会在这时又涌上心头?而且还记得这么清晰!不是该随着时光化做烟尘,褪色成模糊一片么?他起身,甩甩尚不甚清醒的脑袋,套上天青色长衫,边回想梦中的情节。

    已有十三年了,和那个凶巴巴的红豆当了十几年的老邻居。

    那个凶巴巴的红豆!他唇边逸出一声轻笑。那凶婆娘啊,小时仗着梁伯伯教的武艺打遍全镇无敌手,三天两头就找镇上男孩麻烦,若有女娃儿受了欺负,马上就可以看见红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闹得镇上兵慌马乱、鸡犬不宁,非打到那个理亏的男童泪眼婆娑、可怜兮兮地道歉,绝不罢休。

    不过她少一根筋的脾性。不拘小节的爽直和不计较男女大防的迷糊,也让她变成镇中的孩子王,成天在镇上跑给梁伯伯追;因为三天两头的,不时有人向梁伯伯告状,内容无非是红豆又打破了东邻王家的窗子、踩破了张家屋顶瓦片,还是拔了陈叔家公鸡的尾巴上的羽毛作毽子,不然就是又作弄了赵家婆婆的疯猫,把它身子给画花了……这些鸡毛蒜皮、狗皮倒灶的日常琐事,往往每天可见的是梁伯伯和红豆上演全本的铁公鸡。

    这可是全镇茶余饭后的闲聊话题了,替大家增添不少生活中的乐趣,毕竟小镇上的新鲜事太少了,久之生活不免无趣,自从梁家搬来后,李家镇倒是活络不少。真难料想那个豪气爽直的梁伯伯会生出这么一个闯祸精来!

    她一身清灵的红影在镇上来来去去,像是一刻也闲不下的麻雀儿。滴溜溜转的瞳眸,亮着精光,想出一个又一个恶作剧的鬼点子。那双水灵灵的眸子呵,老是让人出其不意地被吓一跳,但看她俏生生的脸蛋,直瞅着你的眸光,那教人疼惜的模样啊,又让人不忍苛责于她……

    系住腰带的手缓了下来,杜浩然抬眼,视线望向窗外,目光穿越自家庭院的水池,望向立于两户人家间的水磨青石墙,透过墙壁上的镂花八角窗,可隐约窥见梁家的院子以及在院中活动的人。

    不过忘了从什久时候起,红豆不再像以往那般活跃,不再到处替人打报不平,原本时常听闻的大刺刺、毫不假饰的笑音也不复闻,取而代之的反而是恬淡娴雅的红豆在众家姥姥口中流传。

    乖巧的红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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