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不想对林逸芬有所批评,所以她必须替他解围。
他点头感谢她。“对,我出差时需要好帮手随行,需要一名能与我随时配合的部属。再过不久,我可能会在东京与美国之间两地跑,怎么样?你能协助我吗?丽诗。”
“当然。”丽诗完全没有理由说不。他的确需要好帮手,林逸芬不行,即使她可以随时伴他做商务旅行,也帮不了他多少忙。
“我考虑告诉林逸芬和你换办公室,不过其实不大必要,不是吗?”
“是。”她诚实地答:“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而且我不愿让她感到——”
“对。”
丽诗微笑。“我对你家的企业很好奇,戴天仇。是哪一代创造的?你父母把棒子交给你?”
他短促低哑的笑声颇使丽诗纳闷,他起身走向酒柜。
“倒杯白兰地来喝好吗?你会这么想真好玩,我父母一毛钱也没留给我。你以为这是数代相传的家族企业?不,不是,这家公司从我开始,现在则加进了两个小生力军。”
轮到她发笑了。“小生力军?妮可和天元?”
戴天仇把酒杯摆在她蜷缩着的大椅扶把上。“在我心目中,他们总是那样,这两个大孩子——”他停了—下。“我要说他们不够圆熟,一点也不像外表那么有自信,在感情上,他们还是缺乏安全感。”
丽诗的反应仅仅是蠕动了一下躯体。妮可和天元是他的手足,也是帮手,而这三个人都是她的上司,此刻她只有听的份儿,没有置喙的余地。
“我十二岁时,妈妈离家出走,当时妮可九岁,天元六岁。她像空气一样消失,套一句我爸的话:她老在作白日梦,这次她大概又是去追求她的泡沫及彩虹。”丽诗的双眉蹙了起来,然而她没有听错。戴天仇继续说下去。“她的不告而别使我颓唐到极点,天元伤心得谁也劝不了,妮可则是第一个复元过来的人……至于我父亲,”他灌了一口酒。“从此变成酒鬼一直到死,其间大约有七年之久。为什么?亲爱的丽诗,你的表情好像被人掴了一巴掌似的。”
“可是——我以为——”哦,老天爷,她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故事。
“以为什么?得了,这种故事还算不了什么,还有更惨的。让我们面对它吧,这世界本来就是黑暗、阴冷、巨大而残酷的!”
她再—次遭受震吓,她呐呐地问:“真的吗?”
这一回,他的笑声柔软了下来。“唔,常常是,不过今夜当然不是,”他双眸里的微笑十分柔和,但带点悲伤。“你是个多愁善感、伶俐聪颖的女孩,丽诗,我猜你对我知道得很多。”
“错了,我对你的想像完全错了。”她让他知道她有多迷惘。“你创造了奇迹,戴天仇。在短短的时间你成功的熬过来了。”
“不算短,我已经三十四岁了。”他挥舞双手。“好了,这故事到此为止。”
“哦不,我还想听,你是怎么开始的?”
“唔,和生命中其它的事相同,任何事不都是起于一个点?我强烈地渴求金钱,而且要快,我有一个计划、一个梦,如今已完成一部份。”
“一开始我设计了几个方案,选择最易着手的。我先去买布匹,雇用临时工——逸芬的妈也是其中之——而后逐渐走上现代化路线。我们的产品越卖越多,就是这样,你已看到结果。”他耸耸肩。“现在该是我送你回家的时候了。”
“等一下,你不能对我这样!你一定曾——十九岁你父亲过世时你在做什么?”
丽诗马上就后悔自己如此鲁莽地追问。纵然戴天仇态度从容冷静的回答,怛她仍可清楚地看到划过他脸孔的阴影。
“我在艺术学院念书。”
丽诗暗暗地呻吟,诅咒自己的糊涂。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