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剩余的话。但是已经太晚了,她知道这四个字在毫无戒备的情况下说出,就好比在她身边的白墙壁上,用粗大的黑字清清楚楚地将实情写出一般。她突然如同一只松开皮带的野猪,愤怒地将目标指向面色苍白、全身发抖的芬娜,且疯狂地大叫:“原来是你告诉他的,你这婊子……”
“住手!”卡达以惊人的快速,在玛莉尖长的指甲还未撕烂芬娜毫无防护的脸之前,抓到她的手。玛莉如同发狂般地想击退他,但卡达更强壮,他无情地摇动她,一直到她的暴力渐渐消失。
卡达厌恶地将她推开说:“芬娜从未告诉过我任何事,玛莉,是你自己泄露秘密的。我应该老早就猜到是你,但我却固执地信任你,以为你永远不可能这么卑鄙。”
玛莉很快恢复了她的冷静,“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不要和我装聋作哑了,玛莉。”卡达凶狠地说:“我不会再被你那种天真无邪的外表蒙骗了。”
他说完后,寒冷的沉默充斥了整个空间,芬娜注意到自己沉重痛苦的心跳,她望着卡达,看见他那陈年累月的梦幻被一层层地剥掉,突然间,她觉得自己无法再看下去了,“我想回我办公室去。”
“你站在那儿别动。”卡达高声命令着,芬娜冰冻在他寒冷的眼中,“那是你,对不对,玛莉。”他继续以死寂的声音,再度确定这难以相信的事实。
“是你为了钱,在爸爸心脏病发时夺取了他的药丸,当芬娜从你手中夺下药丸时,一切都太迟了,不是吗?而且就在我跑过爸的房间时,他的瞳孔已经呆滞,痛苦充满在他脸上。”他的下颚变得更紧绷,“噢,我现在都明白了,你为了救自己,故意指控芬娜,当时芬娜手中拿着药瓶,根本无法澄清事实的真相。而我却相信了你,玛莉,我就像个傻瓜似地相信你。”
“既然你已知道这么多了,也许还想知道更多。”玛莉扭曲着脸冷笑,混合着反抗与放弃。她那邪恶的眼睛在卡达与芬娜之间轮流转移着。“我一直希望你有一天会向我求婚,卡达,还记得芬娜第一次出现时,你对她甚是怀疑,而且我知道你像我一样不喜欢她,所以我不认为她是我的威胁。但当我发现你对她已产生不寻常的兴趣时,我开始恨她,我从未故意去期待不幸会发生在爸爸身上,但当他死时,我抓住你不信任她的弱点诬陷她,而且我至今毫不后悔。”
“当然,”她冷冷地笑着,走到门边转身停下,手伸进套头上衣里面,“我几乎忘了,哪,这是你的钥匙,我已不需要了。”
玛莉将钥匙丢在芬娜脚下的地毯上,但卡达与芬娜都不愿低头捡回,她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外面办公室,然后是“砰”的关门声。门窗上的玻璃咋咯咋咯地响着,此时芬娜已无法躲避卡达搜寻的眼光。
将自己寄托于剩余的自尊上,她抬起头看着他,但令她吃惊的是,他的瞳孔膨胀成两潭黑色的湖水,在她面前,他似乎正无助地在发抖。她本能地伸出手去帮助他,但在她还未接触到他时,他已控制好自己,像个茫然若失的孩子。
桌上电话的铃声无情地打破这紧张的沉默,芬娜走回自己的办公室接听,折回来时,发现卡达仍站在原地不动。
“丹德先生的秘书打来的,丹先生要知道你今天下午是否仍要去看他。”
“告诉他的秘书,”他开始清醒过来,“我十分钟之内赶到。”
芬娜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传达,当她挂上电话转身时,发觉卡达正拿着公事包站在她身旁。
“我今天下午不回办公室了,但我们必须谈一谈。”他脆弱地说,虽然外表上他极力控制自己,但从他茫然的眼神与刀削似的下额线条可看出他变了。
“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她拼命镇定自己。
“我今晚到你的公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