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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太大的顾虑。

    章念慈打蛋下锅煎着。

    “她们也真是坎坷,女儿没有谋生能力,丈夫嗜赌,常常三天两头不在家,一回家就是要钱,不给就是拳打脚踢的,一家的生计全系在那个太太身上了;典型的案例,真的很可怜。”她将蛋与煎好的培根妥善地置于盘中,端出来,放在客厅的桌上。

    江驰远听着,同情也气愤地道:“为什么不离婚?”他边说边倒出两杯果汁。

    将烤吐司也放好之后,章念慈坐在江驰远对面。

    “离婚?那个丈夫怎可能轻易放了她?每次拳打脚踢都是挑最隐密的地方下手,太太也无颜去验伤。而且那么多年的夫妻了,她不想把他逼到牢里去。唉!这就是女人的傻了。最可怜的是她女儿,长得眉清目秀的,居然连话都不会说,爸爸打了连疼连哭都不会,叫她妈妈怎么放心得下?”

    江驰远啜饮着果汁,低低地沉吟着:“那女孩叫什么名字?”说到底,他仍然对那个傻女孩有兴趣。

    章念慈偏头想了想。“我记得那女孩的名字挺别致的,好像叫什么泪音,嗯……叫作何泪音。她妈妈说她一出生就不会哭,也不会出声,所以取这个名字,希望她有一天可以跟一般人一样,能哭能笑能唱歌。”

    不会哭?不会出声?

    为何听到这样的事,他会心痛、会难过,好像一个积压很久的宿愿未能得偿似的?他静静地体会着这样的酸楚,却不明白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章念慈眯起眼睛看着儿子。“儿子,你似乎变了。”

    “变了?”江驰远回神。他讶异于母亲的明察秋毫,更深怕自己内心深处的改变被发现。“有吗?我不这么觉得。哪里变了?”

    章念慈耸耸肩,轻轻地道:“你似乎有着另一个人的影子,不再只是单纯的你而已。很奇怪,不过真的不一样了。”她端详半天,很难说出一个所以然。

    “另一个人?什么意思?”这话让他心底一阵撼动。

    章念慈又深深地看着江驰远,然后摇摇头。“别理我,大概一夜没睡,脑子昏了吧!”她低头吃着培根蛋,忽然想起什么似地,“对了,你跟若翎的婚事什么时候办一办?好了却我一番心事呀!”

    这句话在他心湖投下另一颗炸弹。他怎么能在心中有了别人之后娶方若翎过门?但他又怎么能辜负一心一意待他的方若翎呢?

    “看看吧。”江驰远应付地应了声,低头吃着自己盘中的食物,不再抬头。

    章念慈盯着他低下的头,深沉地望着他半晌。

    或许,事情并不如原先那样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就让他自己作决定吧!

    一连几天下来,江驰远拒绝了所有人的邀约,包括方若翎。

    他实在不想在自己明明心有旁骛的状态下,与若翎出席任何一场聚会,他甚至不想见到若翎,怕自己会对她说出自己对她的感觉已经产生变化……或许,更直接地说,他可能从来没有对她有过那种感觉。

    牵肠挂肚心痛如绞、疼爱怜惜……等各种感触他都是在桃紫儿身上尝到的,甚至有超乎今生的感情,纠缠着他的心思。他如何能带着这份感情,与方若翎再回复以往甜蜜恩爱的模样?

    他不想演戏,更不想欺骗,只有选择逃避!

    逃避?他是个懦夫呵!

    江驰远只想趁着这些日子,好好地澄清自己内心的感觉!对方若翎,对桃紫儿,甚至对那个傻女孩何泪音,他必须理清自己对她们究竟带着何种情愫。他从不是个多情种子,也不认为自己可以同时对这么多女子下感情,他要知道,每一个女子对他的意义是什么。

    江驰远躺在床上。大白天的,桃紫儿躲在桃花扇之中,母亲去妇女协会帮忙去了,只有他一个人沉静地思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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