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打盹儿都有梦话呢!
这几日下来,他的耳朵没获得一天——不,一刻的清静都没有!
打从他懂事开始,真没见过这么叨念罗嗦的男人,惹得他时时刻刻都心烦气躁,恨不得将他给抛下算了。
只是每每一接触到他那双请求的眸子,就让他那颗冷硬的心莫名其妙柔软起来,真是有违他那“冷面阎王”的称号。如果让黑白两道知道他竟然会栽在这么一个小毛头手上,他颜面何在?想到此,他的脸色更加阴霾了。
“风大哥,你怎么不说话啊?你瞧瞧这动物长得真奇怪,怎么脑袋旁边会毛绒绒的,这样难道它不觉得很热吗?我看了都觉得它热了呢!”
说了话无人回答,他笑着将小瓶儿给摆下,往身旁一瞧,发现风潇然已经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他赶紧追上前去。
“哇!风大哥,你要走怎么不说一声啊?可别无声无息地把我抛下喔!咱们俩同行这么久了,也有些感情了嘛!”水凌也习惯了他的默默无言,他只有自得其乐,否则跟这个如同哑巴的人走下来,真是不疯也难。
“哼!”风潇然冷哼一声。他是个不能有感情的人,身为杀手,无情是他的宿命与职责。
看了他的反应,水凌耸耸肩,他知道自己现下不应该再继续罗嗦,否则惹恼了风潇然——他的长期饭票……嗯!是好兄弟,大概就会丢下他不理了吧!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在城镇上,引来不少路人注目。风潇然的特殊打扮,那几乎掩了整脸的帽子,以及浑身暗黑和他身后那把长剑,可以看出他并非一个良善之辈,加上官府通缉的画像贴满全国,许多人都能确定他必是那江洋大盗,但是却没人敢上前招惹他。
水凌仍然大刺刺地睁着一双好奇大眼,左右张望着还有什么奇珍异宝可以瞧瞧。与这风潇然同行真好,都不用再烦恼他的伙食住宿问题,只要每天跟紧他的脚步就得了。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过一算命摊子,摊子上的长须老人突然呵呵地笑起来,他捻着自己长长的胡子,朗朗地对他们念着。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两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啊。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他的笑声令水凌停下脚步,他先是一愣,然后看着老翁。
“老先生,你方才说些什么呀?我没听清楚呢!什么东西很有趣,说来听听吧!”他最喜欢多管闲事,不管有没有关他的事,他都喜欢听。
“我说呀!现在时局还真有意思,老看到一些雌雄莫辨的人哪!”老先生望了他们一眼,原来开怀的神情突然敛去,转为一本正经。“你们今年流年不好啊!可要当心喔!”
水凌一听,更加有兴趣了。
“怎么流年不好?是不是我和风大哥两人会遭遇不好的事情呀?严不严重?”
老翁没有回答,径自转向风潇然。
“小兄弟,老朽看出你今年红鸾星动,不过却有血光之灾,当心身旁红颜带来灾劫。”
风潇然仍是没有表情,他从不信这种江湖术士之言,只有像水凌这种毛头小伙子才会对这些人说的话感兴趣。
老翁的话令水凌突然大大地不悦起来,他叉着腰,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喂!什么叫做红颜带来灾劫啊?为什么你们这些人说话,总是说什么红颜祸水、红颜薄命的,难道身为女孩子就必须这样遭人奚落吗?”
“呵呵!小兄弟,别太激动嘛!这是天运,无关乎男孩女孩儿。”
老翁转向一旁,手指有节奏地敲着身前的桌面,高声地吟唱着。
“凌风盖世娇儿女,云飞扬,
气焰相当,互伴时正长。
潇潇雨歇倦鸳鸯,游四方,
然则隐世,画眉语红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