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不好,这几日又受了风寒,只好休息。」
断邪顺口问道:「要我去看看吗?」他从不轻易替人医病,自从教予无涉医术之后,他更是极少主动为人医治,这回是看在与宁府颇有渊源的分上才提起。
他记得宁府的大少爷比无涉晚几年出生,由于辈分不同,所以无涉得称他一声「大哥」。
「不、不用了,烈儿身子向来不好,不劳断爷了。」大夫人说罢,斜眼瞪了无涉一眼。
大夫人膝下无子嗣,晚年得子,自然格外宝贝,只是大少爷自小就身染怪疾,请了多少大夫来看都束手无策,近些年来,病况更是每日遽下,怕是没几日好活了。
没有人再开口,场面顿时弥漫一股诡谲的气氛。
断邪向来与宁府交好,可仍是外人,看得格外清楚。
他离开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问,是不会有人说的。然而,他能问吗?有资格问吗?
彷佛是看穿了他的迟疑,无涉轻轻开口,化解了他的尴尬。「师父,说些这三年来的游历好吗?这段期间我忙着家里的事,少有时间外出,怕是连外头长什么模样都给忘了。」无涉微笑,与他对望。
谁都看得出,无涉这番话是存心化解僵局,她的腿从幼时就不良于行,哪有什么机会外出呢?
断邪岂会不明白她的苦心,却也更加心疼。
很多时候,他会忘了她已是一个坚强到足以独当一面的女子,不再是昔日那处处依赖着他、黏着他的小女孩了,也或许是因为她的独立,让他觉得她已不再需要他了,所以才会在三年前毅然弃她孑然离去。
这样讲来虽然骄傲,却又莫名多了一丝的遗憾,心中隐然有失落的错觉。
他不禁哑然失笑。
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也会欷吁时间的短暂?
「只是去看了些朋友,没去太多地方。」
「师父说过曾住西域一段时日,这次是回到那儿吗?」
「嗯。」断邪轻应,并不打算倾诉太多。
现在还不宜,不宜让他们明白太多……
「不知道那里的人是不是都像师父一样?」无涉望着他的眼,却看不见自己,心有些痛、有些苦。
从小到大,无涉与他相处甚密,自然不曾觉得断邪的外表与常人有何不同。年纪稍长,随着父亲逐渐接触外人之后,她才恍然了解到,断邪与她是多么不同……
断邪的来历、经过、身分,无人知晓,只知他曾救过父亲一回,从此父亲便与他敞心相交。断邪有一双眸色特异的眼,似针喙的瞳孔澄亮如金,他的面貌深隽,不若中原之人。
她曾在书中读过,西域之人眸色发色皆异于一般,自然不难联想。
「或许有吧。」他浅笑,随口敷衍。
他的眼中从来也没有任何人的影子,他漂泊淡然、无心无情,只怕是花上一生一世的时间也难以在他心上留下足迹。
「是嘛,我想那儿一定是个美丽的地方。」无涉望着他,像是看透了他的保留,知有些事,他是刻意隐瞒不让她知道,也就不再多问。
宁老爷突然插嘴:「这么多年了,我老了,你却还是都没变。」
他这一说,反倒教断邪不知该如何应对。
「那是师父懂得养生,要是爹也勤于滋补,也是一样的。」无涉笑笑。
「不,爹老了。」宁老爷感慨道:「只怕看不到我的无涉出嫁了。」
「您说这是什么话?瞧我一身残疾,哪有谁敢娶,我是要一辈子留在爹身边,您倒是急着把我推出门。」
无涉说这话时,大夫人的脸色微微沉了一下。
大夫人酸溜溜地说:「只怕将来咱们宁府养不起妳